沧夕月晕倒后,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厅内的场面可以称之为兵荒马乱。
长老掌事乱作一团,连忙将沧夕月送至屋中,不一会,天罡宗和琼海派的医师都急忙赶了过来。那架势,就差没配上一句,治不好,你们所有人都脑袋分家了。
沐暮作为没啥用的菜鸡,自然没办法进房间,只能在走廊的座椅坐下,探着脑袋看着里头人进进出出,她的心情自然也低落得不行。
因为这是因自己而受的伤。
这时,沐暮突然感到脸上发痒,她好奇地摸了摸,竟是一根银白色的透明胡须,抬头望去,竟对上-双圆溜溜的眼珠子!?
手臂大的虾米!?
“哇啊。”
沐暮被吓了一跳,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
原来这是沧天光不知从哪找来只手臂大的虾米,他捧着手臂虾米,笑盈盈的。
“啊!”
沐暮往旁边挪了挪,“天光师兄!你这又是什么鬼!”
沧天光笑弯了双眼,晶亮的眸子充满着喜悦,“你总算露出别的表情了。”
“什么?”
沧天光将手臂虾米随手一丢,在沐暮身边坐了下来,笑吟吟地说,“沐暮刚才的表情,我一点都不喜欢,跟苦瓜似的。”
苦瓜……?这形容词……是在说自己很紧张沧夕月吧?
沐暮叹了口气:“因为是在担心夕月师兄啊。”
“没什么好担心的。”
沧天光无所谓道,手撑着身子,懒懒散地向后靠,微微偏过头。
沐暮一顿,“什么?”
“我们两兄弟以前受的伤也不少,但是哦,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晕倒。”沧天光双手撑着身子,朝她凑近了脸,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番,声音雀跃道:“沐暮,你说哥,他是晕还是装晕?”
“晕的这么准,偏偏晕在你的怀中。”沧天光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还刻意拖长了音,勾起唇角,“呵,我也想晕沐暮怀里。”
沐暮眸子骤然一缩,沉默半晌,她抬声道,“……天光师兄,我认为你此刻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十分不合时宜。”
沧天光爱开玩笑,性子顽劣,但怎么都不该说自己哥哥是装病,尤其,这还是为她
受的伤。她的声音带有一丝偏悠。
沧天光一顿,撩起了眼皮,眸色沉沉。
“若是受伤的是你,夕月师兄在外边这么说了一句。”沐暮共情地说,“他大概会生气伤心。”
“生气?伤心?”
沧天光漆黑的眸子微微睁大,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才不会呢。"
笑够了,他抬起眸子,双眸冰冷森寒,语气沉沉,"因为我哥,他对我根本不会没有任何的……”
砰地一声———
一直紧闭的屋门打开,为沧夕月的治疗结束,陆续有人走出,最后走出的是掌事和一位医师。
沐暮连忙凑上前,着急地询问:“掌事,夕月师兄他怎么样?”
掌事一看是沐暮和沧天光,想了想,便拉他们到一边,说:“夕月这次,受的伤确实不轻。”他接着叹了口气,比划道:“他的胸前,有一处很深的剑伤,距离心脏处,只有一寸。”
沐暮闻声一怔。
“并且,剑伤的走向很奇特……”
掌事蹙起眉,无法理解地说,"伤口很钝,仿佛像是被剑缓慢地插入胸口一般,我不太理解为何,但是夕月仍在雷迷,我也不得而知。沐暮,这次你与他们在一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
沐暮顿了顿,接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掌事,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师兄么。”
她不确定沧夕月愿不愿意将这件事公开,因此先选择了隐瞒。
“当然可以。”
掌事微微颔首,看向沧天光,"天光,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问你。"
沧天光却充耳不闻,拉住了起身要离开的沐暮,眼眸冷戾,“沐暮,我的话还没说完。”
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脾气。“天光师兄,有什么待会再说吧。”
沐暮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拨开,“掌事找你还有事。”
说完便转身进屋。
少年看着走入屋中,探望自己哥哥的沐暮,眼眸暗淡了几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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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泽见到沐暮,也知道了两人熟悉,便让开了些,小声道:“师妹,师兄还在昏睡呢。”
惠泽是沐暮师兄,比她早几年入宗。
沐暮乖乖地点点头,特意放慢了脚步,轻声问,“惠泽师兄,夕月帅兄现在如何,伤口怎样。
惠泽轻轻叹了口气,脸色难过,“虽然掌事给他施行治疗术,但据说伤口已伤到心脉,治疗术无法彻底治愈,还需要用药和好好调养。"
沐暮蹙起眉头。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夕月师兄如此狼狈,以往他和天光师兄,无论碰上什么都能轻易制胜。”惠泽摇了摇头,"看来这次的镜中人果然很强。"
“不、不是,不是镜中人强。”沐暮忍不住道,“是因为夕月师兄为了救……”
她蓦地一顿,剩下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好啦。”
惠泽也不打算跟她聊些深入话题,想到什么,他从桌边拿起一张药方,说道:“我现在要去给夕月师兄煎药,你帮我照看一下师兄,若发生什么棘手的事,就来找我。”
沐暮点点头,“……好。”
惠泽离开后,屋中又变得寂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沐暮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床上的男子安静地闭着眼睛,手自然垂在身侧,说来也奇怪,拥有着和沧天光一模一样的外貌,但沉睡时也带着一股柔和的气息。
虽如今脸色苍白,一副病容,也丝毫不掩盖他的俊美。
沐暮不由地感到内疚,如果自己早点发现沧夕月的异样就好了。
许是为了更好地治疗伤口,沧夕月的领口微微敞开,只穿着一身宽松的单衣。
沐暮目光落到他的领口处,精致的锁骨下,如雕刻般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胸口处缠着几圈绷带,乳白的绷带下透着淡淡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