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魔尊内力深厚,渡的太多,许西里受不住,渡的少了,便又起不上作用。
男人眉间一直轻皱着,这时垂着眼,视线在一直喊冷的少年身上久久停留,像是在斟酌什么。直到又过去许久,魔尊缓缓呼出一口气,脱下外袍,掀被上了床榻。
几乎是刚躺上去,便被人抱了满怀。
潭水寒气入体,像是能直接钻进骨头里似的。许西里明明已经蜷缩成了一团,被子也裹得密不透风,但却仍旧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直到身边忽的裹来温热的气息。
霍歧体温虽不比正在发热的许西里高,但这时只需稍加运转周身的内力,许西里钻到魔尊怀中时,便能感觉到内力带着暖意缓缓沁入肌肤,逐渐将寒意驱逐出去。
许西里病得脑袋昏沉,能认出身边的人的魔尊,却无法做到完全理智了。
他虽然不再喊冷了,但同时,又在出于本能地小小动作着。
一会儿抬手抱住魔尊的手臂,一会儿把脸埋在对方肩头,最后甚至恨不得四肢并用缠上去,汲取更多的温暖。
这么一来,魔尊便不太好受了。
少年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发烫的,又因为生病无力,身形更是柔软,两人挨着,霍歧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保持着这个姿势,许西里浑身都暖洋洋的,逐渐陷入沉睡。
可魔尊却渐渐呼吸变乱,身上有个地方越来越热。
从接触了白猫的人形开始,霍歧便已不知失控多少次。只是这次,少年还生着病,他起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些。
男人双眸轻阖,试图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可每次都是刚开个头,少年伏在肩头时洒下的潮热呼吸,便可轻易扰乱一切。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
魔尊的内力加上丹药的效果,许西里体内的寒气很快便被驱逐干净。少年眉头微皱,似是要醒来,但动作间,膝盖忽的蹭到了什么地方。
许西里仍是晕头晕脑的状态,只能感到身前的胸膛先是剧烈起伏,同时揽在腰间的手臂也顿时绷得极硬。
混沌的大脑反应片刻,许西里总算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神智尚未完全恢复,这时看到身前的人是魔尊,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甚至,许西里想了好一会儿,还懵懂开口:“我没有进入你的识海,你怎么还…”话只说一半,双唇被魔尊抬手捂住了。
霍歧额上布了层薄汗,鼻梁暨角也泛着湿意。男人呼吸微重,开口时声音哑得吓人: "你还睡不睡了?"
许西里一双眼睛仍是半睁着,还没彻底清醒。被人这么问,他便懒懒动了两下,又将脑袋埋进魔尊胸膛前,迷糊入睡。
许西里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外面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还有些刺眼。
意识回笼,许西里先是感觉神清气爽,什么生病时的头昏脑热都没有了。他睁开眼,又翻了个身,注意到身下的被褥不知何时被换了一遍,身上的里衣也是干净的。
等等,里衣?
许西里忽然想起什么,顿时便坐了起来。坐起的动作太猛,眼前一阵阵发黑。
缓过这一阵后,昨晚睡觉时的记忆也彻底浮现出来。随着想起来的越来越多,少年神情逐渐陷入呆滞。
这些时日,对于魔尊的种种异常,许西里一直在下意识不往某个方面去想。他总是给自己洗脑,对方只是养宠物养的太上头了,所以才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但昨晚的事情,让许西里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继续逃避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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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许西里红着耳朵想,昨晚他神志不清,压根没有注意到魔尊看自己的目光。现在回想,那个眼神,简直就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吞掉一样。
实在是太吓人了。
许西里肩膀实打实地颤了一下。他抬手又把衣服裹紧些,脑袋往外看了看。寝殿这时没有别人。
许西里脑袋转了转,开始思考装失忆的可行性有多大。但裹动衣料的功夫,布料摩擦而过,锁骨处突然传来极浅的一丝痛意。
许西里下意识皱眉去看。
皮肤上莫名多出几块淡红色的痕迹,少年抬手在上面轻按了两下,有细微的痛感传来。
许西里不禁有些迷茫。
但旋即,一些更深的记忆又涌入脑海。
少年当即浑身一僵,那三两点痕迹便像是烫手似的,让他猛然缩回了手。
寝殿大门便是在这时被推开的。一道修长身影步入,霍歧进来时,恰好看到许西里正在慌张系好衣服带子。
少年的心思太过好懂,霍歧只需一眼,便知道对方都记起来了。
霍歧仍是平日里矜贵淡漠的模样,心脏却阵阵发紧,手心也沁了汗。从昨晚到现在,关于表明心迹的语句,魔尊已不知在心中斟酌了多少遍。
许西里坐在榻边,慌神间与魔尊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但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眼眸中翻涌的热意。
魔尊在这时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只等少年发问了,却见许西里忽的从榻上下来,噔噔噔跑到一旁的柜子处,不知在翻找什么。
霍歧不由神情一愣,微微皱起眉,开口:“找什么?”
许西里红着耳朵,脑袋几乎全钻进柜子里,好像这样就能逃避魔尊接下来要说的话。少年伪装得颇有些拙劣,传出的声音又软又怂的: "……我被虫子咬了,我要找个药膏涂一下。"
霍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