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刚醒, 一开口嗓音软软黏黏的:“是毅文吗?”
“……”
顾启年不动声色地摁下关机键,将手机扔到一边。
顾棠并没发现顾小少爷表情不对,还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毅文回来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依依呢?一起回来了吗唔唔唔……”
话没说完, 嘴唇就被人堵住。
对方在他口中攻城略地般地扫荡,只要他想发出声音, 就被堵回去。
顾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嘴唇和舌头都被吮得又烫又麻。
他透不过来气,手指无力地在对方两肋上挠了挠。
年年怕痒……
挠挠就会放过他吧?
然而,经过这一次,顾棠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顾启年不怕痒。
从来都不怕。
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误解。
搞不好年年也不喜欢粉红色……
不管顾棠怎么挠, 顾启年都不为所动, 该怎么亲还怎么亲。
直到将人亲软了,没力气说话了, 又忽然一偏头, 埋进顾棠的脖颈间狠狠地吮吻, 张口咬住那颗小巧玲珑的喉结,含在齿间磋磨。
顾棠冷不丁发出一声颤音, 身体抖得不行。
十多分钟后, 顾启年才松开他, 眸色深沉地望着他:“不许在床上喊别人的名字。”
顾棠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嫣红水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内里一小节软嫩的舌尖还来不及缩回去。
原本扣得好好的睡衣纽扣都被揉开了, 敞开的衣领内里露出一片泛着粉色的皮肤。
对方的话让他有些迷茫。
想不起来自己喊了谁的名字,让顾小少爷发那么大的醋劲儿。
他只能迷糊地点点头。
顾启年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低头用鼻尖蹭了蹭顾棠的, “你叫我, 只能叫我。”
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热的,顾棠脸颊很红。
他知道顾小少爷想听什么。
但不明原因的,每次一叫那个称呼,他就特别害羞。
“启年……”
顾棠蚊子哼哼般地喊了一声,就往被子里钻。
被顾小少爷掐住了腰。
“一会儿也这么叫好不好?”顾启年问他。
顾棠:“?”
不等他问,就见顾小少爷转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了个粉色小盒子。
顾棠:“???”
顾小少爷还是喜欢粉色啊……
顾棠开小差地想着。
然而,当看见颜色清新的粉色小盒子上写着“大号”“超薄”这些字样的时候,顾棠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顾启年用牙咬着将粉色小包装撕开,“一会儿你叫我名字,我就停下。”
顾棠有点紧张,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天真的圆眼睛中满是信任。
……
不知过了多久。
一条手臂从床沿无力地垂落,手腕上悬着一颗碧玉色的小葫芦。
屋内暖色的光线让这条细白的手臂看上去像是沾了蜜,墙上人影一动,那颗碧玉小葫芦就随之一抖。
手臂的主人发出的可怜呜咽声中夹杂着似乎是什么人的名字。
有时候是“年年”,有时候是“启年”。
有时候又吭吭唧唧地听不出究竟在喊什么……
顾棠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越喊名字,对方就越凶。
顾棠将嘴唇抿得紧紧的,不肯叫了,又被人将嘴唇亲开。
他抬手挡住脸,手腕上的碧色葫芦垂在颊边,衬得皮肤更加奶白诱人。
顾启年抓住他的手腕,将两条胳膊拉开,边亲边哄。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隔着一层玻璃窗,雪落无声,气温越来越低,室内的空气却极为炙热,被窝里的温度能把人烤化……
次日,顾启年很早就起来煮粥。
他跟顾家大厨学了炖粥的本事,煮出来的粥香得隔着房间都能闻到味儿。
顾棠靠在床上舔了舔唇。
没一会儿,顾小少爷将香喷喷的粥端进房间。
顾启年给床上的人领口上垫了块餐巾,弄成小围兜的形状,又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喂到对方的嘴边。
顾棠想说手又没断,他可以自己吃。
但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好像被人捏住似的,说不出一句话。
气得锤了顾小少爷一拳。
只不过他这拳头软绵绵的,锤在人身上不疼不痒。
顾启年握住这只小小的拳头,主动承认错误:“我错了。”
顾棠说不出话,只能用口型问他:错哪儿了?!
“我不该不考虑可持续发展。”
顾启年坐得端正,语气一本正经,“不该害你哭哑嗓子,对不起。”
顾棠抽回手,连锤了顾小少爷好几下。
想想还是不解气。
顾小少爷身上硬邦邦的,打又打不动,顾棠干脆拉过对方的手臂“啊呜”一口咬上去。顾启年半点没觉得手臂痛,还觉得被咬得麻麻痒痒挺舒服。
他盯着伏在自己手臂上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低声提醒:“这可是早晨,你要是再咬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顾棠:“!”
房间空气里现在还有草莓味呢!
可见昨晚用了多少个。
这还是人吗?!
顾棠本能地视线下移,害怕地朝后缩了缩。
顾启年无奈地拉过被角盖住自己的腿:“好了好了,不怕了,过来吃饭。”
顾棠摇头,不相信了。
顾启年没辙,只好吓唬他:“再不过来吃粥,就喂你吃别的。”
“!!!”
顾棠不敢动了。
被人捞过来抱在怀里,一口口喂着鲜美的粥。
粥是很好吃,但顾棠总觉得自己被对方的裤腰带搁着后腰。
等顾启年喂完了他,站起来收拾碗筷后,又去了卫生间,顾棠才反应过来。
在家里穿着睡衣睡裤,哪来的裤腰带?!
顾启年算算时长,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分别数月,又有了之前食髓知味的经验,昨晚他确实把顾棠折腾狠了。
清理的时候,甚至发现有些破皮。
难怪顾棠都不肯搭理他……
有了热粥的滋润,顾棠的嗓子终于恢复了点儿,能说话了,开口召唤顾小少爷:“过来……”
很好,连年年都不叫了。
顾启年知道顾棠这是憋着气呢。
毕竟昨晚,不管顾棠叫什么,他都没停。
认命地走到床边,蹲在青年面前。
顾棠就见顾小少爷那么大一只往他面前一蹲,仰脸望着他,狭长的眼尾耷拉着,好像一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狗子。
抬手撸了撸狗头,狗毛柔顺。
顾棠拍拍身侧的床垫:“坐上来。”
顾小少爷比昨晚听话多了。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一声令下,立马坐到他身边,双眼发亮,还伸出手想抱他。
要不是没长尾巴,这会儿肯定要兴奋地摇一摇。
顾棠无情地抵住对方的胸口:“不许抱。”
顾启年微微一愣,又没精神地垮下肩膀,两条手臂可怜兮兮地垂下来。
瞧他这样,顾棠有点心软。
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
顾棠:“脑袋伸过来一点。”
年满二十的青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长得越发好看,眉眼间却又保留着少年独有的灵动,勾着手指头的动作,好像一只勾人而不自知的小狐狸。
带着一股子天真的魅惑。
顾启年喉结滚了滚,着魔似的将脑袋伸过去。
他本以为顾棠是想要一个亲吻。
距离越来越近后,却被青年一把捧住了脸颊。
“让我看看,上次被顾叭叭打到的地方怎么样了……”
昨晚顾小少爷回来得突然,又是在光线昏暗的卧室,之后忙着在被窝里胡闹,也没来及看。
这会儿,顾棠终于有机会仔仔细细地检查对方的眉骨。
之前被砸伤的地方早已愈合。
伤口不大,只有很仔细地看,才能看见一个浅浅的细小痕迹。
估计过不了多久,连疤都找不到了。
“还好没有破相。”
顾棠长长地舒了口气。
顾小少爷这张脸也算是全书最大的杰作了,原书作者花了大量笔墨描写顾小少爷的外貌。
这要是被个茶杯盖子整毁容了,多可惜啊……
想想那天顾小少爷出的血,顾棠都心疼。
顾启年却不觉得有什么,别说只是个小伤口,就算他爹那天折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是应当的。
“被揍也是活该。”
顾启年眸光深邃地望着眼前的青年,“是我不做人。”
换位想想,顾启年很能理解父亲。
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转脸被人吃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亲父子,估计父亲都不是揍他那么简单,能把他用石块绑着扔江里去。
但他不后悔。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他也要顾棠。
要不是看见顾小少爷的眼色变了几变,顾棠都不知道这世界上的黑色有那么多种,明明是阴暗令人惧怕的颜色,放在顾小少爷眼里却很漂亮。
他抬手比划着:“那天,只差这么一点点的距离,就伤到你的眼睛了。”
“顾叭叭好过分。”
顾棠偏心偏到了姥姥家。
他从床上跪坐起来,捧起顾小少爷的脸,低头亲了亲对方的眉峰,“不疼了吧?”
早就不疼了。
再晚点儿,连疤都找不着了。
顾启年闭着眼睛撒谎:“疼,特别疼。”
顾棠知道他在说瞎话。
但这样一本正经说瞎话的顾小少爷很可爱。
他弯起嘴角,又在对方的眉骨处亲了好几下:“那我就多亲亲你。”
“好。”
顾启年紧紧地圈着青年的腰,恨不能将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忽然,门铃声响起。
顾棠最后亲了顾小少爷一大口,然后脸红红地推推他:“去开门,看看谁来了。”
顾启年皱起眉头。
不管是谁来了。
都该先被他揍一顿。
蒋毅文在门口等了半天,抬头看了好几次门牌号。
“没错啊……”
“留的就是这个地址啊……”
蒋毅文对着手机上记录的地址,疑惑地挠头,“难不成记错了?”
就在这时,门“哐”地一下打开了。
蒋毅文对着门内的人:“嗨!”
“砰——”
门再度关上,冷血无情地将他拍在门外。
蒋毅文:“?”
顾启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走回房间。
顾棠问他:“是谁?”
顾启年面不改色:“收垃圾的。”
顾棠:“?”
“骗人的吧?”
“我们小区连物业都没有,哪来上门收垃圾的?”
顾启年:“……”
他家宝贝总是在不该犀利的时候很犀利。
顾棠想起昨晚那个电话,眯起眼睛:“是不是毅文?”
顾启年不吭声。
“你不开门我去开!”
说着,顾棠就要掀被子下床。
两条白嫩的腿一伸出来,上面红印密布,尤其大腿内侧是重灾区。
“……”
顾棠顿时小脸一红。
顾启年一把拉过被子将他盖好,咬了咬牙:“你躺着,我去。”
片刻后,蒋毅文被放了进来。
顾启年给他开了门后,把他往客厅一晾,就进屋去了,连杯水都没有。
蒋毅文也不计较,曲着长腿坐在小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