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曹小国舅还叫人头痛的是,此人热衷以暴力和血腥解决事情,颇有当年那位能夜止儿啼的血修罗的行事作风。
这沈小侯爷,小小年纪就已经恶名远扬,此事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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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等承平伯世子从混乱和心惊的晴天霹雳中缓过来,就又听见了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哦豁,这是在干吗?凶杀现场吗!?”
承平伯世子回头一看,竟是一高壮的青年领着一群面生的贵公子,他好像有些印象……
似乎是刚考完皇家书院入学考试的,各地门阀子弟!?
杨锏啧啧有声:“你们刚刚说什么?死者是这小瘪三的岳母?你们皇都竟然如此无天理人伦的吗,竟然当众殴杀岳母!”
耳力极好的湛兮听到此处,整个人都风中凛乱了——
福利鸭你要死啊!小爷是这么教你演的吗?你特么自由发挥过了头了吧?
见鬼的“死者”!有没有人还记得自己的戏份啊,快特么地给人止血啊摔!
杨锏入戏上头已经开始走火入魔地瞎几把演了,倒是上官无病还记得湛兮交代的事情,急忙冲过去,随便掏出一块手帕死死地按着韩夫人的额头。
“还有气呢!播州土狗你别胡咧咧!”
上官无病眼神刮杨锏——小心演砸了,小国舅爆你狗头!
杨·播州土狗·锏:哦豁?还活着呢,他都忘记了,失误失误,重来重来。
杨锏立马热情呼唤医者:“有没有会医术的啊,快来给这老妇人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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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奎看着杨锏和上官无病他俩的神操作,也是额角青筋猛跳。
怪不得那该死的曹睿之非要把他叫上,那么多年了,原来他身边的朋友,还是这个损样,没一个靠谱呢!
沈奎疏散人群:“都退开一些,再挤着,老妇人要喘不过气了。”
承平伯世子此时已经知道事情大条了!
《雍律疏议》曰:“义绝”,谓殴妻之祖父母、父母及杀妻外祖父母……”
这法律本是为了维护夫权的,对“殴”“杀”的界定极其严格,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证”都非富即贵,不仅有皇都本地横行霸道的贵胄少年,还有大雍天下无数封疆大吏、地方门阀的子弟……
他完了,承平伯世子绝望地想着。
现在已经不是他不愿意写和离书的问题了,就算他写了,只怕韩氏也不要了,韩瑜虽死,但人情或许还有薄薄一层,此事闹大,不知多少人会在朝堂上对伯府群起而攻之。
“诸犯义绝者离之,违者徒一年。”
他必然是不愿意被流放的,可是若坐实了他“殴打岳母”的罪名,判定为“义绝”,他日后的仕途该受多大的影响,这将是他的人生污迹。
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
承平伯世子还没能急中生智地想出个所以然来,沈奎就直接将他扒拉开,推到了一边去。
笑死,现在还有功夫给你想办法扭转情况?呵呵,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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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嬷嬷……”沈奎刚想说他身边的嬷嬷是当年跟着他阿翁的军医学过的,结果有个小小的身影更快地挤了进来。
“我会我会,我这里有止血粉!”
定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似乎没有从湛兮那儿接过“个人剧本”的小童子。
“黑猪,黑猪你跑得好快……”这小童后边还跟着一个丸子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撑着膝盖喘气,一边道:“黑猪,银针封穴,别叫她继续流血。”
“我知道了师姐。”
不远处的叶扶风抚着自己的肚子,与旁边那为自己撑着傲雪寒梅画伞高挑男子说道:“白狗和黑猪越发出息了,都能镇定自若地为人急救。”
叶扶风的语气很是欣慰。
李问真没什么表情:“天冷了,雪越发厚重,回吧。”
“不回!”叶扶风瞪他,“都没怎么逛呢,说好的去神仙居吃饭呢?还要去吃君又来的茶点呢?”
“让他们送上门也是一样的。”李问真平静道。
“不要,我还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诶,蒜泥你耳朵好,你快说说他们刚刚叽叽喳喳吵着的都是什么?”
李问真:“那是承平伯世子,被他推倒的是他岳母,前谏议大夫之妻。”
叶扶风惊愕非常:“他怎地如此嚣张,竟敢故意当众殴打岳母?”
“也并不一定就是他想要如此的……”李问真说着,如鹰隼一般的眼眸,缓缓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什么意思?”叶扶风顺着李问真往另一边看去。
看到不远处的高阁上,站着一个披着绯色神鸟金乌纹缂丝披风的少年。
少年生得极美,黑瞳红唇,眉目清绝,连着雪地中绽放的红梅,也不及他之万一。
湛·大导演·兮歪头笑了笑:“临时演员,哦不,龙套路人甲在我这儿也有工资哦……要吃烤面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