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还跟她说了一些修仙者的事情,比如他们种的这些丝绵,都是要供给青云门的,而青云门呢,只跟四大仙门之一的断云门差了一个字,不过也是个很不错的三级仙门了,对这些村民的态度也比较友善。
直到秋天收棉的时候,郝娴才明白这种友善具体是指,拿棉花的时候多少还给了点钱。
当然,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对目前的郝娴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她还是得每天早起跑步,白天上学,下学回来在电击的威胁下刻苦背书。
就像前世网上所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郝娴跑着跑着也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难熬。
况且她现在有了个小跟班,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郝娴在跟二狗成为了好友的第二天,就决定拉他登上‘自律使人进步’的这艘大船。
从此跑步的小朋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吃完饭就背书的小朋友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很快,村里的小胖子少了两个,多了两个形影不离的小豆丁,村里人没少酸裴家榜上了村长闺女,又说村长要拿女儿换钱。
闲言碎语很快从大人们热灶炕头,传到了小孩子们的学堂书桌。
某天学堂散课,刘家村的三兄弟带着一帮小朋友就跟上了郝娴和二狗,一边走,一边高声嚷嚷。
“疯子配傻子,生一窝熊瞎子!”
“村长家的傻丫头,土财主家的疯小子,来年就能抱个胖孙子!”
郝娴尚且觉得耳脏,更何况不谙世事的二狗,当即就红了眼眶,瞪着那些孩子直咬牙。
孩子们一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更是气焰嚣张,伸出手指就在脸上划拉了几下。
“呸,不害臊,小小年纪就混在一处,不念书,就想娃。”
说着说着,他们还从地上拾了好些个泥土石块,不敢砸村长姑娘,全往二狗身上招呼。
郝娴看二狗新衣裳被弄了一声脏污却只敢低头苦,登时生出了真火。
“怕什么,打回去啊!这么多天都白练了?!”
她顺手抄起路边小臂粗的稻草人杆子,抡圆了就往那群孩子身上砸。
长时间的锻炼未必能练出什么高深武功,但力气和核心力量绝对比寻常小孩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儿,稻草人在半空中被挥舞的咻咻作响,打在身上更是砰砰有力,一下一个小朋友,不到一分钟全都被郝娴打在地上嗷嗷直叫。
“你给我等着,我叫我爹来打死你!”
郝娴又不能真把这些孩子打死,他们走的时候浑身青紫,嘴里还各个都喊着狠话,狼狈又嚣张。
郝娴正准备要追上去再打一顿,二狗却哭着拽住了她。
“二丫妹妹,都怪我,对不起,”他抽抽搭搭,一句一顿的说:“他们要来找事,你就说我做的好了,没关系,我家有钱,够陪。”
郝娴:“……”
你还真是个冤大头。
二狗小小年纪就言出必行,隔壁村找上来的时候,他果真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被欺负了才还手打人。
郝娴就站在人群中,那群小孩却是不敢说郝娴半个不是。
之后再去学堂,但凡有哪个小孩子敢说两人的坏话,郝娴上去就是一顿暴打,然后再由裴家赔钱,反正一个打的解气,一个钱花的也开心。
当然,郝娴也多了许多零食,她告诉提供者二狗,这叫做‘保护费’。
只是裴家婶子最近脾气很是不好,光赔钱就快赔出去了一头小牛犊。
二狗也心疼家里的钱,偷偷跟郝娴说想去找镇上算命的瞎子,问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人打服。
郝娴一听他有两贯铜板的私房,当即大手一挥。
“你给我一贯,我教你算命!”
郝娴上辈子因生活太闲而涉猎甚广,可以说是触类旁通但门门不精,其中之一,就是塔罗牌。
当然,哄个小孩用不着太过专业的塔罗知识,她随手从本子上扯下来几张纸,对折撕成二十二份,再随手画几个花样,就是塔罗的二十二主牌了。
靠着这几张灵魂简笔画,郝娴成功忽悠了二狗,并在对方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迷信的种子,成为了一个每天睡前睡醒都得先抽上一张的虔诚信徒。
不过没几天,郝娴就看到了二狗被打肿的屁股。
………………
岁考前一天晚上,郝娴难得有个放假的机会,二狗跟她一起躺在麦秆上仰头看星星。
二狗有些难过:“二丫妹妹,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就因为我是新搬来的吗?”
郝娴心道校园暴力什么都能成为理由,更何况现在又不是法治社会。
“没事,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村里的老人。”
“不会的,”二狗摇头:“我娘说我们以后还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我又会成了其他地方新搬来的人。”
他回头看向郝娴:“而且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觉得我有点伤心。”
郝娴伸手摸了一把二狗的头,半晌才轻声说道。
“那应该是很久以后吧。”
此刻的两人谁都没想到,分开会来的这样早。
来年开春,一众修仙者又来到了河西村,他们要为符合年龄要求的孩子测试灵根,然后带走那些资质优秀的弟子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