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记忆力,加成年人的大脑与出乎常人的努力,让郝娴在岁末考了第一。
打了一众说她是傻子的同窗的脸,更让邱先生时常感慨自己当年真是慧眼识珠,三不五时就捻须感叹可惜二丫是女娃,不然自己怎么也能教出个大儒来。
系统田叔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岁末考试拿了第一的那天晚上,他问郝娴。
“你可知儒修是什么?”
“不知!”
“儒修,研究六经,阐明性理,潜心正学,醇粹无疵。”
田叔声音微沉:“其修一身浩然正气,讲求言出法随,你可知何意?”
郝娴琢磨了片刻,然后一拍大腿。
“知道了,就是孙悟空对银角大王的那种,呔,爷爷喊你名字你敢答应吗?!”
田叔:“……”
“行了,你睡吧。”
郝娴应了一声闭眼转身,心里却是止不住窃笑。
言出法随说白了不就是言灵一类的东西,看过那么多小说的她能没有这点基本常识?
小样,她就不信了,自己一直不开窍,他还能逼着自己修仙不成?
她倒要看看,最后谁能耗的过谁,难不成这破系统的电,还能凭白得来源源不断?
郝娴这晚睡得很是香甜,可田叔却是愁的直到天亮还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办。
“若实在入不了儒门,那也只能试试别的法子了……”
………………
田叔并没有等待太久,转年就来了一批仙人。
仙门纳新这事跟郝娴没什么关系,至于她的难友二狗,既然超过七岁了还在跟自己做同学,显然也没什么修仙的可能。
俩人按部就班到点起床跑步,直接从村西口绕上了后山。
二狗是孩子心性,跑着跑着便同郝娴道。
“二丫妹妹,去年仙人来的时候你还没开窍,估计不记得了,今儿仙人又来,咱们要不也跟着去看看热闹?村里好多孩子都去了!”
“不去,没兴趣!”
郝娴何止是没兴趣,她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自己一个没灵根的,偏偏绑定这么个坑爹系统,连修个仙都得自费上学,她吃疯了才要去看人家公费修仙,还不够堵心的呢!
二狗哦了一声,又道。
“但是仙人们说话很管用的,你不是一直嫌弃名字不好听?咱俩去求仙人给赏个名字,仙人说的话郝村长一定会听,你以后就不用再叫‘二丫’了!”
郝娴脚步一顿。
是啊,改个名字总不过分吧?
那群人既然都是修士了,文化程度怎么也不至于低于郝良才吧?
就算再差,总也不至于差过‘二丫’!
“走!”
郝娴果断转身,管他仙能不能修成,先把名字改了再说!
………………
仙人们来的很早,卯时初,数个门派的纳新长老已陆续到达了河西村。
百姓们来的更早,鸡还没来得及打鸣,连同旁边几个村子的家长孩子们,就都聚集在了河西村村口的戏台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今日的‘仙缘会’是十年才会有一次的‘大仙缘会’,不止有每年都会来一遭的青云门等三级仙门,更有不少一二级的大仙门也会亲自来寻合用的苗子。
大仙们纳新对于年龄要求更宽松一些,不超过十二皆可,所以今年测灵根的孩子来了很多,还有早先就测出好灵根的人家,故意把孩子藏了好几年,只等着能在‘大仙缘会’上进个更好的宗门。
仙人到底是仙人,动作极快,村民们只见他们不过是挥了挥袖口,空无一物的戏台上就多了好几张小桌子,每张桌子上面还放着个拳头大的圆球。
仙人们极有威严,眼睛一瞪,人群便安静下来,由各自村长领着,排成长队挨个上前,将手放在圆球上测试灵根。
等郝娴和二狗跑回村口附近时,戏台上已经测了七七八八,两人从不远处打眼一扫,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人脸。
二狗脸一苦:“我的天,栓子测出灵根了?那他哥以后不是更要每天对我鼻孔朝天?”
“算了,反正不是一路人,二丫,你说儒修真的……哎?你怎么不动了?”
二狗正同郝娴聊着天,却发现旁边人忽然僵成了一根木头。
可怜郝娴刚才不过停下来多看了几眼热闹,电流就从脚后跟窜到了后脑勺,麻的她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郝娴好气,明明她在山上先跑了个小圈,估摸着回村距离差不多能达到六里路才返回,为什么还会被电。
她正要跟田叔理论一番,却听二狗指着戏台喊道。
“二丫,他们就快要走了!”
郝娴定睛一瞧,果真台上已空了大半。
原是仙人测的极快,毕竟谁家的测灵石都差不多,如果没测出双灵根好苗子,他们也懒得争抢,一会儿功夫就测完了好几个村子的人。
郝娴顿时急了,潜力爆发直接冲破电流阻碍,冲着远处喊出了声。
“仙人!仙人!我有一事相求!”
小女孩的嗓门比往日都更尖细,所有人都向土路瞧来,包括那些仙人们。
修者本就记忆力超凡,况且青云门的人年年都至,对河西村的情况最是了解不过,见是郝娴,他们又惊又乐,语气中不乏带着几分愚弄傻子的意味。
“这不是村里的傻丫头,会说这么多话了?啧啧,仙人不治傻病的,快家回去吧。”
郝娴自穿来被人叫傻子也不是第一次,但从未有一次这么觉得厌恶恶心。
她懒,但是不包子,开口便要回嘴。
可惜许是潜力耗尽,话没说出口,田叔的惩罚却是先一步落到了身上,加强电流让她浑身颤了好几番,眼睛里都直冒电光。
郝娴一时间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青云门几人跟旁人议论她如何痴傻,气的当真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没想就在此时,几位已欲御剑而去的仙人却忽然又折了回来,停在郝娴身前。
暖阳初生,一位身穿藕粉窄裙,肩搭绛红披帛的漂亮女子站在村口老树下。
“你,可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