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定的地方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小阎王头疼的看着近期的报告。
先是歌舞伎町的异化空间, 然后又是逢魔时刻异变的小学……再加上零散的通向异界的街道之类的。
“呜哇,这个岛屿能撑到现在我都会觉得了不起呢。”
“所以还是没找出原因么?”
视频另一边正盘腿坐在地上的浦饭幽助一边忙着摆弄桌子上的东西一边问道。
“就是没有才麻烦啊。”
说到这里小阎王就忍不住泄气。
“也不是魔界之门的问题,也不是灵界的问题……那现世为什么会出这么多篓子嘛!完全搞不明白啊。”过去的大骚乱大多有迹可循, 要么是人类跟妖魔之间的魔界之门出现了问题, 要么是灵界有犯人带着重宝逃了出去——再不然也有那群乱用火焰力量的家伙
总而言之, 一定是‘事出有因’。哪怕再麻烦, 只要能找到根源, 就能找出针对性的解决方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疲于奔命。
“再这样下去都要梦回平安京了。”
千年前的平安京,那是人类的世界还未与其他的一切分割开来, 人与怪异并存, 既有属于人类的风雅,也有妖魔鬼怪们的狂欢的时代。
说起来是有那么点点神秘浪漫的意思啦, 但真要是重现——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是毁灭级的灾难。
“总之我会继续让人在魔界各处调查的, 藏马,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浦饭幽助把视线投向自己曾经的战友。
仍然是红发人类模样的青年摇了摇头。
“没有。咒术师们似乎也在查找原因,所以近期‘特级’们行动的才那么频繁。”
不是再以‘危险性’分类, 而是以‘可能性’重新分配任务。
跟突来的异变相关的工作, 哪怕只是三三两两,初期只要胆子大点的普通人都能解决的怪谈也会派出特级进行调查。
……也是那个白发的特级为什么如此频繁四处出没的原因。
“这你都查得到!?”小阎王也惊了。确实当初把藏马放在黄泉研究所作为负责人,除了他是强大的妖魔中最适应人类的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看重了他的情报收集能力, 但没想到他这都打听得到。
“怎么做到的啊。”小阎王十分好奇。
红发青年不紧不慢的吐出了那招牌式的四个字:“商业机密。”
……啧。
“火焰的使用者那边我也会找机会去看看的, 从他们这几年并没有大量增派人手来看,应该也跟这件事什么关系……至少是没什么直接关系。”
“那就先这样吧。”
浦饭幽助拍了拍手,关注起另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对了藏马,我听小妖魔们说你让人撸了尾巴?真的假的啊, 什么人能撸了你的尾巴?快……喂!藏马你别挂啊!喂!”
然而迎接他的热情的,就只有战友毫不留情的黑屏。
“啧。”
***
今天的睡眠很糟糕。
先是身体很沉,然后又是很轻。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某种会在增重和减重之间来回摇摆调换的液体不断沉浮,终于最后从空中坠落。
那失落感,一直到睁开眼睛都还让人心有余悸。
我拍了拍胸脯从床上坐了起来,但下一秒就意识到不对劲之处。
——这不是我的房间。
带着茧子和疤痕的手,也不是我的手。
考虑到我先前还在睡觉,那这大概是梦境吧。
魂穿是不可能魂穿的,又没有车祸也没有猝死,睡前没有看小说,玩儿的游戏也是某F某G打头的骗氪游戏——总之就是,我压根不符合筛选条件。
排除不可能的结果,那就只能是做梦了吧。
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不仅适应良好,还有一丁点跃跃欲试。
都说梦反应了人的真实想法。
那我梦里会出现什么呢?
大概是想要响应我的想法,房间的大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臭娘们,钱呢!别想着拿几万日元就够了,打不了几把柏青哥就都没了。”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冲了进来,粗暴的翻着家里的东西。
“你别告诉我你天天出去十几个小时一点钱都没挣回来,我让你出门可不是让你出去浪费时间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房间里能翻的东西全都稀里哗啦翻了一地。“还有饭呢?我不是说了渡边他们家去吃了神户牛肉,我今天也要吃么?”
“只是生个病,就有理由不干活了?再不起来去做神户牛肉看我怎么收拾你,看来你是不疼就不知道乖。。”
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男人还在继续骂骂咧咧的喊着,却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女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哭着求饶让他在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警告你,你再……”
“你警告我什么?”阴影笼罩了蹲下身翻箱倒柜的男人,他却毫无察觉,只像过去一样不耐烦的转过身。“当然是让你……”
他话没说完,视线甚至没能捕捉到向他袭击的东西的轨迹,就被老式的厚重台灯击中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我觉得你确实应该老实点。”我随手丢开因为殴打男人而变形的台灯,接着又找出绳子凭借着搬家打包锻炼出来的捆绑经验把人捆了起来。
听了这么多,我对这个梦里的身份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何其标准的可怜受气包,一个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赚钱养家不说,家里的男人还是个会打人的废物。
虽然做梦本来就可能做噩梦,但恐怖就恐怖吧,为什么要膈应人呢?
捆完男人,我去到洗手间找镜子。在走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是一间标准的日式一户建。上下层的结构,空间不算小,但整体很陈旧——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楼梯处传来了像是猫跑过的细微响动,但我没有在意,而是先去了洗手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照着镜子,看着这个有着相同容貌但穿着打扮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无论如何想不通为何自己会有这么个人设。
……反正是梦。
我捏了捏手指。
那稍微凶暴一点也没关系吧?
于是我走回房间,看着那个被我五花大绑捆在地上的男人,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肚子。男人被我从背后捆住双手,两条腿也从膝盖的位置捆起来,只能像虫子一样躺在地上。
“我也懒得问是怎么回事了,我们现在就从眼前最紧急的事情开始说吧。”
“别装死,我看到你眼皮在动了。”
我仰着头恶狠狠地说着。
“要是再不说,我就从你的手指开始,一根根的剁了然后当着你的面拿去喂狗。”
我在心里暗爽。
一直都想试试这种恶役发言来着。不过在现实世界羞耻度实在太高了,说不出口……咦?难道这个梦就是为了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我思考了两秒,觉得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那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糟糕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