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已经发现,这些人并不是魔教中人,因为他们的武功路数,与魔教的邪性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相似。
他们究竟是谁呢?
呼延叔冷静下来,道:“诸位壮士,或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忽然懒洋洋地开口了,只道:“一个月前有个猎户死山上了,是不是你做的?”
呼延叔的瞳孔忽然之间就收缩了。
他忽然发现,这些人虽然不是魔教中人,但的确与他们是有仇恨的。
这仇恨只是因为一个猎户而起。
那猎户的脑袋被花白凤打成了个烂西瓜,当时谁能想得到,他的背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要为他出头呢?但倘若想得到……
花白凤也一定会杀那猎户,只是杀完之后,搬家会搬得快一些而已。
呼延叔面不改色地撒谎:“这山陡峭,猎户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也不是什么怪事,壮士何苦问我?”
一点红阴森森道:“猎户从山上跌死,居然会在这小溪边上留下头骨?”
呼延叔的瞳孔又收缩。
那尸首是傅红雪先收拾了一遍,然后他再收拾的。
理论上来说,他已打扫得很干净了,但是渗入泥土的血总归是不可能全翻出来的,花白凤要震慑傅红雪,搞出的阵仗实在是很大,血丝呼啦地溅了好多出来,真有没收拾到的地方,也很正常。
但是……
但是他们究竟是谁,居然能在这么大一片范围之内,能找到一小片碎掉的头骨?
那猎户的身份难道并不简单??
呼延叔有点后悔了。
但他只是后悔杀错了人、惹上了麻烦,如果这猎户真的只是个无人帮着出头之人,过上几年,他说不定还要感叹一声,幸好杀了这人,让红雪少年长了教训呢。
不过……这些人不是魔教中人,那事情似乎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呼延叔心下一敛,忽然冷笑道:“为了一个猎户,你们要与我作对?”
一点红冷冷地盯着他,并不搭腔。
陆小凤道:“哦?你是谁?”
呼延叔傲然道:“天魔无相,万妙无方,上天入地,唯我独尊。”这十六个字实在像是有魔力一般,令这老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阴森而恐怖的气息。
一点红眯了眯眼,已认出了这十六个字的来历。
他道:“西方魔教。”
呼延叔的脸上露出微笑。
虽然他早已叛出魔教多年,但这却也并不影响继续用这个名头去震慑他人。
呼延叔冷冷道:“所以你们最好让开,为了一个猎户同我西方魔教作对,实在很不聪明。”
陆小凤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道:“难道西方魔教的人竟然是杀不得的?”
呼延叔淡淡道:“和本教作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一点红道:“你威胁我?”
呼延叔道:“你只要杀死本教一人,从此之后,就最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不过我须得告诉你,其实死并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事情是等死、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年轻人……你懂不懂?”
他在捡回自己魔教身份的时候,好似忽然之间又扬眉吐气了起来。
十多年前,他横行江湖之时,是否也是这样,只有他能杀别人,别人却是杀不得他的呢?
一点红:“…………”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跟他倚老卖老的人,一时之间还觉得这感觉有点新鲜。
他忽然扬了扬眉,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缓缓道:“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呼延叔道:“什么?”
一点红道:“我杀了你,再把你剁碎了喂狗,不就没有魔教的人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已如利剑一般,又朝呼延叔袭去!
呼延叔活了这么多年,即使在魔教之中,也鲜少见到如此凶狠之人,大惊失色,整个人竟后退了两步,眼看那利剑已在眼前,他赶紧抵抗起来。
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这是碰上硬骨头了。
他只希望,傅红雪能靠着他的轻功逃离这里,回到大公主的身边。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再说回傅红雪这一头。
傅红雪是个好孩子,这呼延叔虽然也孜孜不倦对傅红雪进行精神虐待,但傅红雪却仍不想让这老人死去,呼延叔喊他先跑,傅红雪自然并不愿意。
但呼延叔却提到了娘,提到了他的使命。
……他的使命,就是替自己的父亲白天羽复仇!!
无法,傅红雪只好含泪逃跑。
他虽然是个跛子,但轻功却很是高妙,这乃是因为他的腿被打断之后,实在无法忍受自己会变成一个废物,因此更加努力地去练习轻功。
只见他足尖一点地,整个人如旱地拔葱一般,直接借力掠起,尽全力逃离战场。
但一个人的轻功再好,却也很难敌得过温玉小姐。
于是只听“嗖”的一声,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把……扫帚?
……扫帚上还骑了个人?
傅红雪:“???”
傅红雪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其实并没有,那骑在扫帚上的,正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姐姐,她脸上带着神气的笑容,朝他打招呼:“嗨!”
傅红雪被彻底震惊到了,他一口气没提起来,借力的时候脚下一歪,从树梢上摔下去了……摔下去了……摔下去了……
树下的花满楼,就好似是接野栗子一样的接住了傅红雪,还朝他笑了一下,温柔地道:“小心一些,好孩子。”
说着,还把他妥善地放了下来。
只是花满楼与温玉定睛一看,却瞧见这少年浑身上下都惨兮兮的,被打得全是鞭伤,脸色惨白。
……这要是放在现代,看见这样的孩子,是得直接报警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