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身上只着单衣,身后躯体的热意透过单薄的衣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呼吸间甚至还能还能嗅见萦绕鼻尖血腥气。
盈盈水眸灰蒙蒙的,南乔努力稳着心神,然后点了点头,身后的人见她应了下来,斟酌了片刻,很快捂在她嘴边的大掌逐渐松开了,转而横亘在她脖颈间。
“让帐外的士兵离开。”刻意压低的男声略沉。
看不见身后是何人,即便知道帷帐外有守卫,南乔亦别无选择,她攥紧着手心,略带起身时慵懒的嗓音很快传到了帐外。
“锦棠,外面怎么了?”
清冷的嗓音如涓涓细泉,让南乔身后的躯体猛得一僵,横亘着的臂膀徒然收紧,几乎就要接触到那段在昏暗中都显得莹白的脖颈。
被挟持着的南乔并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紧绷,努力放缓着呼吸,将注意力放到帷帐外。
锦棠平稳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进来:“殿下,说是围猎场上出现了刺客,伤了几位皇子,如今刺客在围猎场中逃窜,守卫们正在营帐里挨个搜查着。”
“刺客?那刺客可有伤及父皇?”
帷帐又再次里传灵乔公主殿下略带紧张的声音,好似真切在担心那刺客伤害了他父皇一般。
几位守卫也神色紧张,生怕帐里的殿下平添忧心,连忙开口道:“还望殿下安心,那刺客并没有伤及陛下。”
“父皇无事便好,你们可是需要进帐子搜查吗。若是,兴许要稍等片刻。本宫方才在寝中,此时亦还未起身,恐怕不大方便……”
帐子里公主殿下的声音并无异样,几位守卫面色略泛红,忙道:“无事,只是例行巡视,殿下若是不便,我等可以即可退下……”
“只是围猎场中往来繁杂,我等就在附近,若是殿下觉得帐中有异样,尽可差人去寻我等……。”
说罢,几位守卫恭恭敬敬地朝着帐子里头行了礼,然后退下了。
锦棠目送几个守卫离开,叮嘱几位宫侍守好帐门,却也并没有离开,只怔怔地看着一片暗色的营帐,手心攥紧,有些神思不属。
此时帷帐内
“守卫已经离开了,你…阁下可以放开了我吧。”
横亘在脖颈处的臂膀却并没有松开,昏暗的空间里,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南乔有些微妙地察觉到,后颈处的呼吸声似乎也逐渐粗重。
南乔不知对方在想着些什么,只是也不愿意这样陪着对方耗下去,只得继续道:“阁下应该受伤了,守卫也已经离开了,要不…要不阁下你也尽快离开吧吧……”
离开?
黑暗中,挟持着公主殿下的男子眉目微扬。
按理说,搜寻他的守卫已经离开,他的确是该离开了的。
右肩处的刀伤还潺潺地淌着血,秦易之此时却好似并无所觉,在他身前的殿下出声后,目光就一直放在对方身上。
拎着火把搜寻着刺客的守卫不断在营帐四周来回穿梭着,火光透过帷帐射入些许光亮,只映在眼前的灵乔公主的侧脸上。
鸦睫纤纤,眸若秋水,肤白胜雪,交叠式的单衣领子交叠着,在脖颈处蜿蜒直到深处,即便女子神色清清冷冷,眸中深处那抹略带不安的神色却着实叫人生怜。
没想到,他随意进了一个帐子,竟然挟持了如今皇都中倍受推崇的灵乔公主殿下。
秦易之一笑,将横亘着的臂膀放下,南乔略松了口气,却发现身后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陌生男子的身躯对于鲜少接触男子的灵乔公主而言,着实是有些压力。
出于对自己性命的担忧,她也并没有动,只是想到床榻里浓重的血腥味,她压低了声音,又道:“阁下是因为受伤了,走不了了是么?”
“我帐里有金疮药,不若我拿一些给阁下?”
金疮药?
她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受伤才不敢离开这个帐子的?
秦易之挑了挑眉,却也并没有拒绝,嗓音里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冷意,反而透着笑意:“那就劳烦殿下了。”
金疮药就放置在床榻处的一个柜子里,所以也不需要下到床榻外,南乔转身,伸手将柜子里的金疮药取出,反手递给身后的男子。
即便对方已经松了手,她却依旧不敢往后看,她警惕得很,身后又是亡命之徒,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见了他的相貌,恐会下杀手也不一定。
握着玉瓶的手往后移,可等了片刻,却并没有感受到对方接药的动作,南乔有些疑惑,正要出声,却冷不丁地听到身后懒洋洋声音传了过来。
“我伤的是右肩,凭自己一人,恐怕包扎不了。殿下心善,不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