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是从宫里出来的宫侍呢,真不会伺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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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的生辰正是在六月末,圣上生辰亦称万寿节,是大周举国欢庆的大日子。届时除了诸位亲王大臣要献上贺礼外,大周的各附属国也会备上厚礼庆贺。
万寿节前日,各属国的来使已经陆续抵达了大周皇都。
皇都子民大多在大周生活了一辈子,鲜少见过外族之人,此时见着穿着服饰面容都同自己大不相同的属国使者队伍,皆是心中好奇,蜂蛹着在街道上瞧热闹。
此时皇都主干道街道两侧已经聚满了围观的民众,他们红着脸,伸着脖子瞅着热闹。
“哎呦,伤风败俗的哩,这些男子怎么都不穿衣服!”
“别看了,别看了,真是伤眼……”
“你们瞧瞧,那轿撵上的女子,腰都露出来了……”
“这马真好,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好马!”
“可不是嘛,听说这也是进贡给咱大周的良马,要是不好,那里拿的出手……”
“……”
围观的大周子民看了个稀奇,古板的老学究满脸怒视,掩脸不敢细看;未出阁的女子满脸通红……高昂的惊叫声与感叹声此起彼伏。
此时皇都里最大最好的临轩楼雅间处,林清淮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恰逢底下又传来一阵惊叹声,终于来了兴致,朝着主道处的属臣使者队伍看了一眼。
面覆红纱,衣着清凉的楼兰公主端坐于四面覆着薄纱的轿撵处,面容娇媚,眸中媚色流转,端得是一个妖娆妩媚。
也正是引起底下庶民们惊叹不已的原因。
恰逢楼兰公主转身回眸,同林清淮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艳光四射的楼兰公主微怔,而后朱唇缓缓勾起了一个笑。
显然,即便当年只有一面之缘,这位艳丽的楼兰公主认出了这位名满大周的林首辅。
林清淮目光却并没有为其停留,而是很快就略过了对方,朝着后面的使臣队伍看去。
将底下几支使臣队伍粗略地看了一遍,林清淮心里有了计量,转了转茶杯,正要将目光收回,却在略过某处时神色一凝。
平平无奇的马车,此时车窗已经被推开了半册,带着碧色面纱的女子从车窗处露了出来。
女子显然是被不远处接连不断的使者队伍吸引了,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朝着前方看去。
即便在灯下苦读数载,林清淮的眼睛却依旧是特别好的。
所以即使距离那辆马车不算近,林清淮却依旧能看得清那女子纤长微卷的鸦睫,还有如烟雨朦胧般的眼底的那抹好奇……
从未体会的悸动如同枝芽一般缓缓从心底攀出,又如同蜘网一般迅速占领了整颗心脏。
冷静自持的林首辅罕见的神色微怔,转着茶杯的手徒然握紧,就这么呆呆地,呆呆地看着。
直到马车上的女子没了兴趣,将车窗关上,直到那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林首辅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平静的神色彻底被打破,林清淮眸色暗了暗,手中的青瓷茶杯应声而裂,修长的手指被碎玻璃扎出血色。
并没有管忙急忙慌上前想要替他包扎伤口的小厮,这位向来以浅淡笑脸示人的林首辅脸上首次笑意尽失。
作为一位权臣,林清淮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向来没有任何弱点。
可是,方才那惊鸿一瞥,又好似将他整颗心抓住了一般……
不该,这般实在不该。
他一个不择手段又自私自利,一心想要权力的权臣,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女子?
男子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无端令人觉得讽刺。或许是今日风太大了,迷了眼睛也说不定。
即便是他以后成婚,也绝对是为了前程和仕途,又怎会是为了所谓的情爱呢?
压抑着想要派人将那位女子调查清楚的**,林清淮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不断思绪着使臣进都后要操办的事宜,似乎要将那双引起他悸动的眸子逐出脑海。
嘴角扯了扯,脸上再次浮出了笑容,林清淮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方才马车停留过的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已经没了那辆平平无奇马车的身影,那位撩帘细看女子恍若一阵清风,出现了片刻之后又再次消失了。
马车平平无奇,身上着的素色衣裙亦是普普通通,想必家中环境算不得好……
前几日宫里新赐下的蚕丝布缎,听说是外族上供的珍贵物件,最是柔软清透,夏日里穿透气地很,若是能用这样布缎给她做些衣裳……
正被小厮包扎着的指尖一痛,林清淮徒然回神,迅速将目光移开,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笑意又再次消散。
向来条理分明的大脑思绪纷飞,林清淮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没有继续笑,而是维持着面无表情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