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清野别墅,漂亮,幽静。
陆知夏赶过来时,保镖仍在门口。
大门关着,陆知夏退后,助跑爬墙,一跃进去了。
保镖们察觉不对,打电话给沈晚清没人接,他们接连助跑跳进去。
陆知夏飞奔,临到楼下,她已经锁定2楼亮灯的窗户。
她冲到门口拽门,自然是锁着的,陆知夏左右看看,抄起一块砖头,扬手掷向空中。
咣的一声,二楼的窗户结实,砖头碎了掉落。
陆知夏低头瞥见墙角的石头,她捡起来丢进卫衣的帽子,助跑攀上廊檐,顺着廊檐扳住空调外挂机。
四人从远处跑过来,见陆知夏身体轻盈地跃上去,站在外挂机上,举起手中的石头,猛砸窗户。
一下、两下、三下……啪的一声,玻璃碎了。
陆知夏保住脑袋,玻璃碎渣掉落头顶,她顾不得抖落,跃身攀上窗台。
残留的玻璃尖锐锋利,她探头钻进去,剐蹭得流了血。
陆知夏跃身跳进去,满地的碎玻璃站不稳,她用手撑地,割破了掌心。
二楼餐厅没人,陆知夏也闻不到优昙华,她压着怒火扬声道:“颜梦回!你敢碰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挨个推门,门撞到墙壁的声响在夜里很刺耳。
卧室的门,洗手间的门,衣帽间的门……推开之后都是一片漆黑,没有人。
最后她推书房的门,锁着的。
陆知夏抬起脚就踹,四个保镖接连跳进来帮忙。
门被踹开,房间里昏暗,陆知夏抬手挡住,气息厚重道:“你们转过去!”
保镖们犹豫一下,两个alpha转过去,两个omega上前。
陆知夏开灯,眼前的一幕,让她吓了一跳。
颜梦回的脚踝被捆在桌腿上,绳索勒得紧,脚踝有明显的勒痕,身边是殷红的血迹。
沈晚清则是靠在角落里,垂着头,双臂搭在膝盖上。
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血从她的掌心流了一地,此刻还在滴答滴答。
陆知夏挡住要上前的保镖,走到沈晚清身边,低声叫道:“姐姐。”
沈晚清身体抖了下,缓缓抬头,目光依旧有些迷离,但明显认出她来,定定地看着她,呢喃道:“你来了。”
“我抱你走。”陆知夏抱起沈晚清,经过颜梦回时,她抬起脚要踹她,却被沈晚清制止。
“你们送她去医院。”沈晚清强撑着说完,头枕在陆知夏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们分别被送进医院,处理完伤口,输液让沈晚清渐渐清醒。
或许颜梦回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沈晚清哭着说不要时,颜梦回倒在她身上也哭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她把自己捆在桌腿上,让沈晚清离开。
沈晚清打算爬都要爬走的,但颜梦回拿刀割伤自己,她去救她,硬生生握着刀子。
两人都受伤,沈晚清费了很大气力才蹭到角落。
“你恨不恨她?”陆知夏问得杳牙切齿。
如果不是沈晚清阻拦,她当场会暴揍颜梦回。
沈
晚清已经无力去恨这个人,只觉得颜梦回很可怜,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拯救她的灵魂。
颜梦回陷入的太深,她跌进黑暗,不愿再出来。
她偏执地走着自己认为对的道路,得不到的人,便费心所有心思想要得到。
只是当沈晚清真的在她怀里落泪时,她到底是没忍心,她的醇当时距离她的醇只有几厘米。
她其实可以琴下去,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她心如刀割地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吗?
血泪浇筑下的爱情,不会长出漂亮的花儿,颜梦回痛苦,却又不得解。
陆知夏握着她受伤的手,低头紊了紊,轻声却又狠厉道:“我恨她,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沈语堂、顾砚明、沈梦熹、颜梦回……陆知夏心里的账本记得很厚。
沈晚清不允许她擅自行动,她也不吭声,安抚道:“你睡觉,我陪你。”
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沈晚清靠在那,缓和气氛地开玩笑说:“我这能吃饭摸小狗的右手,现在残了。”
陆知夏眼圈闳闳,跟虔诚的信徒似地碰着他的手,用脑袋轻嶒她的掌心,轻声说:“你还是可以麽我,吃饭时我会喂你的,你中秋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
“小狗真乖啊。”沈晚清笑着,陆知夏也想笑来着,但看见病态苍白的脸,和掌心的纱布,她的泪水滚落。
伤口疼,但心底又有一丝痛过之后的愉悦,那是沈晚清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情。
有人在意她,有人因为她开心或是难过,有人真切地爱着她。
沈晚清轻轻抚麽陆知夏的发丝,笑着说:“不哭哦,一点都不疼。”
怎么会不痛呢?陆知夏也处理过伤口,消毒时疼得她都要抽筋了。
颜梦回那边,沈晚清派人去照顾了,陆知夏直说她是女菩萨。
她确实已经尽力了,这两次折腾完,沈晚清对颜梦回的愧疚感少了很多。
当晚,陆知夏没回家,在电话里如实告知言芳华:“沈晚清受伤,我在陪护。”
了解情况后,言芳华对颜梦回的行为,很是无语,细究的话,这是一种违法犯罪的行为。
陆知夏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沈晚清,言芳华却不提情愿,说:“沈家人多得是,用不着你。”
孩子一片好心,言芳华能理解,但
沈家若是真的知道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他们只会认定是陆知夏的错。
沈晚清受伤,这事,瞒得过媒体,也瞒不过沈家。
那么金贵的人,被四个人保护还是受了伤,四个保镖后半夜在酒廊里被严厉地批评和教育。
沈语堂派的人,要接走沈晚清回去养伤,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眼看中秋,你提前回去也行。”
沈晚清流露出不想走的意思,那人便说:“那您和老爷子沟通,说通就行,千万别为难我们。”
沈晚清打给沈语堂,只说:“中秋我会回去,现在不回去。”
沈语堂哪里肯通融,言语呵斥,狠厉批评,沈晚清本就难受听得难受,呛道:“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沈家的傀儡。”
大多时候,沈晚清都是在听,她的脸微微泛红,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