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死了。
被他的亲生父亲薛仁贵亲手一箭给射死的。
城楼上薛丁山的脑袋无力的垂下时,站在薛丁山身侧的副将看到了自家元帅眼角的清泪,不由得眼泪也夺眶而出,哽咽着安慰道:“元帅,您请节哀。您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相信公子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理解您,断断不会怪您的。”
薛仁贵喃喃道:“但愿吧。”但不知怎么回事,刚才他那一箭射出的时候,心底突然有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很奇怪地有一种“因果循环”的宿命感。
而无人知晓的是,薛丁山中了薛仁贵的箭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迷糊中突然有一幅幅清晰的、巨大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
他看到了他在雾中以为前方逃亡的父亲是白虎,一箭射了出去,害得父亲身受重伤,于破庙身亡。
原来父亲之前说的没错,前世他还真的欠他的。这一世他死于父亲箭下,也算是还回去了。
他还看到了樊梨花对他一见钟情,佯败再到人际罕迹之处擒了他后,就羞答答地向他诉说了她的情意,而他利用她的感情制定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一一实现。
因为他,樊梨花家破,父兄尽亡;因为他,樊梨花献上寒江关,投了唐国;因为他,樊梨花转头做了唐国女将,把矛头对向母国,开始征西;因为他,樊梨花与曾经的未婚夫杨藩为敌;因为他,樊梨花被窦仙童多番刁难;因为他,樊梨花在他妹妹薛金莲处受了不少委屈。
她为了他,几乎付出了一切,她是那么热切地爱着他;但是他对她,却是没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休弃,有事的时候就若无其事地请回来,三休三请,让她丢脸丢到了极点!
即便最后终是大婚,他也不是真的爱上了她,只是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罢了。姬妾不断,庶子庶女不少,完全不把她的伤心难过放在心上。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渣到了极点!
不过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樊梨花”清醒得很,他的盘算一一落空,反倒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落得身死亲父之手的下场。
薛丁山嘴角浮现一抹苦涩。前世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了樊梨花的心,这一世大概就是来还她的吧。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曾要做过的错,终究是要还的。
于父亲,于樊梨花,今生他大概都算还清了?若是还清了,真心希望下一世他们不要再遇见了。或许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命中相克”吧。
薛丁山这样想着,彻底失去了意识,生命走到了终点。
薛丁山死后,唐军一片哀伤,士气倒是振作了不少,对寒江关的攻势也是愈来愈猛。
杨藩说道:“薛仁贵是个有真本事的,有他在,我们想要退敌只怕需要费老大工夫。但若是没有他,那一切就简单了。”
安秀点了点头:“一旦‘群龙无首’,对付起来自然容易得多。”
于是两人联手,安秀辅助,杨藩主攻,设计打伤了薛仁贵,致使他伤重昏迷。
又一次,薛仁贵与原剧情中一样,在杨藩这里吃了瘪。似乎冥冥之中,很多东西都有定数呢。安秀这样想道。
而薛仁贵一昏迷,唐军立马就
军心大乱,战力完全不行,不再进攻,只消极地驻扎在关外,派信使八百里加急往京中送信。
武后接到信件,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急诏诏他们班师回朝。再派了使者出访西凉,再次与他们和谈。
唐皇问道:“皇后,他们会同意吗?”第一次和谈,没谈成,立马派兵打过去;没打赢,然后再次和谈?就不怕人家狮子大张口?
“有樊梨花和杨藩两人在,西凉这个硬骨头难啃。”武后对唐皇道,“但是我们打不下他们,他们更没有那个物力人力打到我们这里来。再这么耗下去,更耗不起的是他们。因此,比起我们,他们更想和谈。陛下放心,我们不会吃亏。”
唐皇叹气:“早知如此,这仗就不该打,上一次就跟西凉言和不就好了?”
武后笑道:“不打一打,怎么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打赢了,西凉并入我唐国版图;打输了,不过也是一样的和谈,不是吗?”
而且这一仗,她还有其他的收获。她趁着这次征西,好好地看清了朝中支持她和反对她的官员的面目,并且借机削弱了那帮老将的势力。从今以后,想来反对她的声音会越来越少。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唐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她得为她的将来好好谋划起来。一个女人,若是把一切都架构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是极其愚蠢的。不论这个男人是丈夫,还是兄弟,还是儿子。
她,终有一日,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尊位,名正言顺地处理一国朝政!
再说西凉这边。
西凉和唐国握手言和后,安秀因为她在白虎关和寒江关的表现大受西凉皇帝嘉奖,升了官职,成为了参将。
西凉皇帝赞许地道:“樊爱卿实乃女中豪杰,寒江关后继有人啊。”
安秀领旨谢恩:“多谢陛下夸奖。”
至于杨藩,进宫受赏时,无意在慈安殿附近遇见了一位又美又飒的小宫女,完全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顿时一见钟情。
这位名叫小华的宫女,则是听闻了杨藩的事迹,专程前来看他的,见他的模样与她想象中的一般英武,性情又是温柔中不失野性,顿时也是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