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西凉那边提议的, 把唐国的女子嫁到他们那边去的和亲方式,那更是绝对不可能答应!
历朝历代的和亲,绝大多数情况下, 都是武力上弱势的一方把女子嫁到强势的一方。而这个和亲女子的身份越高, 就越表明了弱势一方的诚意, 相当于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了对方的手中。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和亲公主了。
但是和亲对弱势的一方来说,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相当于是一场豪赌。要是赌赢了, 那就是大赚特赚,仅仅付出了一个女子,就能保两国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和平。比起上贡、称臣、割地等屈辱的求和方式, 和亲实在是体面得太多, 也划算得太多。
而要是赌输了,不也只是赔上了一个女子和一份嫁妆吗?就算陪嫁再丰厚,还能丰厚得过岁贡和割地去?
因此, 就算和亲成功的概率小而又小,仍是有许多国家选择这条路,前赴后继,义无反顾。
但是唐国身为一个大国, 自是不可能同意把贵女嫁到西凉这个不论是面积、人口还是经济都比不上它的小国去的。在他们看来,只有西凉把女子送到唐国和亲的份, 哪有他们把女子嫁到西凉的理?他们还要不要面子的啦?
于是, 武后断然拒绝了西凉那边的提议, 雷霆大怒, 道:“我以仁儿侧妃之位相许, 樊梨花都不肯嫁过来, 实是目中无人,着实可恶!我饶不得她!”仁,就是二皇子的名字。
唐皇无所谓地说道:“不嫁就不嫁吧,一个番邦女子,做我们仁儿的侧妃,朕想着确实有些委屈了仁儿,只是诏书已下,朕不便反悔。既然她不愿,那不是正好?”
武后说道:“不行,我们可以找个由头悔婚,但樊梨花不可以拒绝,她这么做就是抗旨!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皇问道:“那皇后,你待如何?”
武后凤眼微眯,眼神幽深:“我打算重整大军,再次征西,非要攻克下寒江关和白虎关两大重关不可!”
唐皇惊讶:“又打?可前阵子你不是说国库空虚,不愿发兵攻打寒江关解救薛丁山吗?”就连付赎金赎回薛丁山都嫌贵呢。
武后说道:“若是为解救薛丁山发兵,自是没钱;但若是为了我唐国尊严而战,就算国库再空虚,挤也要挤出军饷来!”
唐皇颔首:“哦,那就打吧,皇后你看着办就成。朕又头疼了,去歇会儿。”
武后忙命内侍搀唐皇入寝间歇息。
征西一事,就这么重又提起了。这回征西多了一个之前几次征西没有的目标——安秀。武后的想法很明确,如果一个能人不能为她所用,那她就要尽一切的办法去把他消灭!
至于征西的主帅,武后仍是挑中了老将薛仁贵。
“薛爱卿,你是征西的老将了,经验丰富,处事谨慎,本宫相信你不会让本宫失望的。”武后说道,“而且你的儿子薛丁山陷在他们手中已有数月,颇受慢待,正好由你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前去解救,报仇雪恨。”
薛仁贵跪下:“多谢娘娘给老臣这个机会,老臣听旨,必不负您的信重!”
数日后,薛仁贵就领着十万大军征西,先去攻打白虎关。他这么做,是考虑到寒江关有安秀,他手下有不少人是亲历过数月前的寒江关之战,甚至有的人还亲眼目睹了安秀生擒薛丁山的场景,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只怕未打就发憷了。所以就想着先在白虎关打个大胜仗,好好地鼓舞一下士气再说。
但是,薛仁贵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白虎关也遇上了安秀!
“杨藩和樊梨花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薛仁贵怒吼,“她不好好在寒江关待着,却跑来这里?”
底下的参将弱弱地说道:“禀元帅,属下之前派出去的暗探刚刚回来,他说……他乔装打扮后向附近城郊的西凉人打探得知,杨家和樊家不仅仅是世交,杨藩和樊梨花还曾经有过婚约,去年才解除。”
薛仁贵震惊:“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竟是未婚夫妻?那樊梨花还掳了我儿,她就这么完全不顾忌她未婚夫的脸面吗?”
参将提醒道:“元帅,他们去年已经解除婚约了。”
薛仁贵说道:“那定是杨藩忍不了樊梨花的风流性子,才悔了婚。只是经此一事,两家即便是世交,关系也该坏了才是,樊梨花怎么会前来相助杨藩守白虎关!”
参将解释道:“不,元帅,杨家和樊家的关系仍是很好。杨藩和樊梨花虽然解除了婚约,但两人却结拜成了兄妹,来往仍是非常密切。”
薛仁贵望向高高的城楼,只觉前路非常昏暗。一个杨藩就已经极难对付了,又多了一个安秀!
他们两个,一个夜观天象,一个移山倒海,都是如有神助,所向批靡。
“樊梨花厉害我早有耳闻,没想到杨藩竟也是个这么有本事的!”薛仁贵忍住吐血的冲动,“收兵!”
但是他当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悄悄地兵分了两路。明面上,他仍领着大军与白虎关死磕,暗地里,却是让另一路大军趁夜急赴寒江关。
他想着,只要他拖住了杨藩和安秀,寒江关没什么能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不过几天,寒江关那边就有心腹浑身是伤地前来求助:“元帅,我们撑不住了,求支援!”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