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手拿上了剩下的大半盒甜点。
前脚到会客室,傅之珩后脚也回来了,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显然是刚才在哪里抽烟,味道没来得及散尽。
看见我他脚步一顿,说:“抱歉。”
我不喜欢闻烟味,傅之珩平时很注意不在我在的时候抽烟,今天大概是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好,没控制住自己。
“没事。”我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如常问:“吃可露丽吗,还不错。”
傅之珩像是认识这家咖啡店的包装,看了一眼说:“不了,太甜。”
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很快恢复到平常的样子,打趣我说:“我看大家都是巧克力曲奇,怎么时老板还背着员工给自己开小灶?”
“是么,我没注意。”我放下文件,问:“傅工找我什么事?”
“你都这么叫我了,找你当然是美术馆的事。”傅之珩懒洋洋地说:“之前跟你选家具木材,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傅之珩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毕业后没有回家继承家业,而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建筑界声名鹊起,才二十多岁就被业内当作大师预备役,除了天赋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而这样一个天才,最近几个月的全部时间都用来帮我把关美术馆的项目,大到整座建筑的设计,小到挑选一把桌椅,全都亲力亲为。
我想了想,“最后好像决定用……桃花心木?”
“对,没错。”傅之珩点点头,“但是现在出了点问题,非洲产地那边遇到山火,全世界的桃花心木都跟着涨价,你看我们是换一种木材,还是加点预算,让造价师再重做一份报价?”
“你觉得呢?”我问。
“我觉得时老板不差钱。”傅之珩开了句玩笑,又恢复到认真,“而且这座美术馆,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你的一张名片,关系到长久的形象建设,多花点钱也值得。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还有公司上上下下要考虑,原材料上涨20%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百分之二十……我不太擅长算术,粗略估计了一下,确实是笔不小的数字。
见我沉思,傅之珩凑过来,说:“还有个办法。”
我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笑眼,问:“什么?”
“我啊。”他似乎总能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自由切换,指着自己吊儿郎当地说,“我有钱。”
我有时候跟不上傅之珩的脑回路,皱了皱眉说:“我知道你有钱。”
“我的意思是,这批木材我已经帮你订下了,不用你再掏钱。”他说。
这回我更加不理解,看着傅之珩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端倪,然而他的表情毫无破绽,我看不出来。
“别这么看我,给你花钱不是应该的么?”他靠回沙发上,依旧笑得浪荡,“其实这件事我完全可以不和你商量,因为来之前我已经搞定了。”
“那为什么……”
他眉毛一扬:“我又不是圣父做好事不留名。这么大笔钱,砸水里都能听个响,当然要让你念我个好了。”
傅之珩的逻辑完全没有问题,但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百分百适用于傅之珩,从小到大只要他突然莫名其妙对我好,一定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只不过近几年他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很少能有事情激起他的愧疚之心。
“没有,只是觉得回国之后一直没什么时间陪你。”他说。
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接,因为在我记忆里,傅之珩在国外玩得更野,回国可能因为家长在反而收敛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