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唉,行行行,这次是我错,只要你别再让人供奉我,我把你钱都给你补上还不行么?”赵士程急忙拦住他。
开玩笑,太上皇去问,老张还敢说不愿意吗?
赵仲湜看了儿子一眼:“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赵士程保证。
赵仲湜这才放手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赵士程点头:“当然,本就该是你的,我挪用了是我不对,但前两年不是北方战事纷繁,国库空虚嘛,今年不打了,自然该给你补上。”
赵仲湜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到这,他拿起桌上年画,笑道:“行了,许久未听你弹琴,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给父皇我弹几曲?”
赵士程笑了笑:“行。”
于是去古琴边坐下,随意拔弄起琴弦,弹了一首曲子,心里却是忍不住叹息。
问就是后悔,当年的老赵是多好骗的人啊,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般油盐不进的老油条了呢?
应付完老赵,赵士程回到自己书房,忍不住笑了笑。
老赵吃了二十几年亏,他这些年忙于政务,常常一个月都见不了他一次,也难怪老赵不开心了,就当是补偿一下吧。
他低下头,翻看着桌上的奏书,有一封信是陈行舟的,单独放在一处,便随手拿起。
这些年陈行舟每月按时汇报的进度,他其实有点想去辽东,看看那里发展的如何,顺便出远门玩一玩,毕竟自从他继位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汴京城。
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在脑子里转一圈,便被他的理智掐掉了。
他这些年来能做出这么多的大事,最主要的就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能做,就算当了皇帝,做事也会三思而后行,轻易不会浪。
要知道这历史上因为出京城而出事的皇帝,可是一只手都数不完的。
翻开书信,其中开头是对师父的问候,然后写了数十字对师尊的想念,再是他今年开垦多少土地,又收获了多少粮食,工坊产值几何,又从金国那边赚了多少钱。
又隐约地提起他为了这些成就,耗费了多少心力,这东北苦寒,他一人在北方感觉孤单,希望能早日回到您身边云云……
然后又写了他手下郭药师、特母哥、辽东女真等部卒的近况,重点提了辽东女真曷苏馆部,最近这个部族收到了许多金国联络示好,金国希望与辽东女真里应外合,夺得辽东,事成之后,愿意将整个辽阳以东做为曷苏馆女真部的领地。
但曷苏馆女真对这事毫无兴趣,不但果断拒绝了完颜部的要求,还把这事详细告诉了陈行舟,望他提高警惕,小心完颜部耍什么阴谋诡计。
陈行舟在信里不无得意地表示,曷苏馆女真部是当年就加入辽东建设的第一批人,能征善战,其部族在辽东有许多工坊和海船股份,和完颜部不是同一种生活了,怎么可能被完颜部的以土地打动?
再说,辽阳城以东是未开垦的长白山,而这些年辽东女真早就放弃渔猎,连牧羊的人都没有几个,怎么会要这样的地方。
陈行舟还表示,他在金国探子传回消息,金国正在重新的征召部族,试图谋求辽东基业,今年夏秋之时,辽东战火怕是又要兴起。
信末,他提起自己已经在辽东待了快二十年,希望师尊早日灭掉金国,还天下安宁,让他有机会在身边服侍云云。
赵士程看完,无奈地摇头。
行吧,老赵的钱,只能暂时推后了。
至于陈行舟提起的,东北金军有所异动的事情,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金国到底灭掉辽国,见识过天下广阔的部族,只是被他用各种手段打断了这如日中天的崛起之势罢了,以他们的底子,还是有极强战斗力。
这些年,他让陈行舟在贩卖辽东大米时,给了金国足够低的价格,让东北那苦寒之地的粮价甚低,阻止了他们兴修水利,开垦土地。
如今,是时候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想到这,赵士程放下信纸,思考着要怎么做。
完颜部发源于松花江,会宁府附近有十五万人,是完颜部的心腹之地。
灭掉完颜部没有什么用,数百年后,建州女真又会重新崛起。
只有彻底开发这片湿地草甸,才能让这里彻底变成农耕民族的基本盘。
那就,大干一场吧。
历史上,岳飞那直捣黄龙府的豪言,或许就能在这里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