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2 / 2)

乔镜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书中拔/出来,抬起头认真看着文春秋:“我知道。”

他朝校长鞠了一躬,转身时正好看到教师办公楼的三楼窗口处,某位院长的窗帘还在欲盖弥彰地晃动着,唇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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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向庭版本的翻译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但是在他之前,其实乔镜的作品早就已经被翻译成了好几个版本,走出国门了。

在这方面出力最多的还要数留学生们,他们带着晏河清的小说漂洋过海,又把这些文字翻译成当地的语言,在各个国家传播开来。

虽然留学生们的翻译水平参差不齐,但很多外国人还是通过他们了解到了晏河清这个作者,尤其是《五十六》这本书,主角唐安更是戳中了海洋文明骨子里那种对自由和冒险的向往,在欧美各国都非常受欢迎。

一位从未到过东方的画家,还凭借着书中的描述和自己的想象,用画笔绘出了那幅唐安攀登珠峰的油画。

相比起连绵的雪山,唐安在画面上的身影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种人类对宏伟自然之力的征服,这种渺小和宏大的对比张力却跃然纸上,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这幅油画的整体色调非常明亮,时间是破晓的清晨,万道霞光在天边亮起,灿烂的金光落在皑皑白雪的最高峰上,也照在唐安手中的旗帜上——巧的是,虽然现在华夏并没有自己的国旗,但是为了表现出更丰富的色彩,那位画家还是为他画上了一面鲜红的旗帜。

除此之外,还有在海外学习音乐的留学生在看完这本书后,热泪盈眶,连夜谱出了一首曲子,并邀请了隔壁学习文学的学生为它写词。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首歌的旋律从校园开始,传遍了整个国家的留学生群体,又从留学生中传到西方国家,再传回国内时,它已经有了用十几个语言演唱的不同版本。

《五十六》完结那天,许维新在报社开了一瓶香槟。

虽然最后他还是觉得这玩意儿不带劲,吨吨吨喝白酒喝到差点儿人事不省,但是在醉倒之前,他抱着许晓明的大腿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唱着这首歌,音几乎都要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醉了,所有人都听得眼眶泛红——身为新闻行业的从业人员,这些年来,基本上没什么人能比他们更憋屈了。

每次国家一遭受什么欺辱,别人可以骂天骂地,就他们不行;不仅如此,还得乖乖挨骂,什么垃圾走狗卖国贼的词儿都得全盘接受,时间一长,就是想不同流合污自甘堕落也难。

但凡有点儿良心还在这个行业混的,就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如果他们不在《东方京报》工作,如果上司不是许维新这样的人,如果报社没有晏河清……或许他们其中很多人,现在早就不再从事这个行业了。

而在《五十六》完结之后,乔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写新书。

廖长义似乎也放弃了扒他的马甲,开始安心在学校里教书,偶尔和人在报纸上骂骂仗,再每逢周一去街上买份《东方京报》看看这周有没有新的连载刊登。

总的来讲,日子过得也还算是平静充实。

但越来越萧条的街道、街上愈发紧张的气氛和几乎随处可见的“还我河山”标语,也在预示着这个国家正无可避免地迎来了近百年来的至暗时刻。

乔镜在从008那儿确定了基本上不太可能在这个世界收集到足够的声望值后,便放弃了按时毕业的打算,向学校申请了提前一年毕业。

通过在这个世界赚到的声望值,008可以将他们传送到一个人口更多、文化水平更高的世界,这样收集到的声望值也能够更多,远比在这个时代再呆个二三十年来得划算。

只是,乔镜还放心不下那两个小的。

乔景到底还是没听他们的话,在距离满十六岁的前几个月就偷偷跑到征兵点报了名。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中了什么狗屎运,可能是这段时间个子窜的太高了,他竟然被看上当了预备飞行员。

现在每天都不知道被拉到哪里去训练,学也不上了,基本上一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

胭脂见状,立马宣布自己十六岁就要考上大学,绝对不会输给乔景。而当乔镜从文春秋口中打探到下学期京洛大学准备收三十名女学生时,整天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头悬梁锥刺股地准备考试。

因为他们两个,乔镜觉得,如果他和景星阑要离开这个时代的话,起码还得再等两年。

但是提前毕业已经申请过了,乔镜也只能开始跟着大四一起上课,顺便还要多修几门来弥补社团的学分。

左向庭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安排的这么紧,但是他尊重乔镜的选择,只是嘴上冷冷地提醒了他几句如果考试没过,那就别想什么提前毕业了,能不能毕业都是个问题。

在屡次催稿都被乔镜用“我得先完成教授布置的课业”这个理由拒绝后,许晓明终于大彻大悟了。

他无可奈何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曾经记录着许维新催稿血泪史的笔记本,在第一百三十七条拖稿理由“心忧天下,弃笔从戎”后,又恶狠狠地加上了一条“提前毕业,要写论文”。

下辈子,死也不当编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