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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 Llosa 4864 字 2天前

桌子后的横幅,上面写着:家园同守,胜利可期。他想了想,问:“有哪些组?”

“教会祝祷,义卖筹款,医疗援助……”

医疗援助听起来很有意义。“可是我没有接受过医疗训练。”祁染说。

“我们主要负责收集医疗物资,”女士说,“你可以负责盘点库存、对接医院之类的。”

他问女士要了报名表,然后对方问他:“你要信纸吗?”

“信纸?”

“我们会分发免费信纸,你可以用它给前线写家书。”对方拿出一张纸,递给他。纸面上有着细微的纹理,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祁染不好意思拒绝,就接了过来。信纸是特制的,中间有折痕,叠起来之后,刚好可以放进军装的上衣口袋。

他见过类似的新闻。上战场前,士兵们会抬手放在胸口,将信紧紧贴在跳动的心脏上。一种慰藉,一种遥寄。

他很难想象钟长诀做这个动作,只能仓促道谢,收好信纸。女士说具体的任务会通过邮件告知他。

接下来的日子,祁染开始了志愿工作。那张信纸放在沙发上,每天回去,他都能看到它,却迟迟不动笔。

他不知道能写什么,倾诉思念、乞求平安?这似乎是恋人和家人做的,他和钟长诀是这种关系吗?

不是吗?

恋人会做的事,相互倾诉、相互支持、相互关心和照顾、各种亲密接触,他们都做过了。

然而,他们的关系却依旧朦朦胧胧,止步不前。

他知道,问题出在他这里,他一开场就把他们的关系弄成了死局。

为了对方,他应该抛弃过去,又不应该抛弃过去;应该说明真相,又不应该说明真相;应该向前一步,又不应该向前一步。

他就这么混沌地活着,混沌地停滞着。他怨恨这个懦弱庸碌的自己。

可他依旧提起笔,又放下,借口自己有事要做,走出家门,随着车队去医院。

军区医院,大部分是前线运输回来的伤兵。医护人员忙碌地进进出出,病房中时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张病床上。

一个年轻女孩跪在地上,攥着床上男孩的手——太年轻了,只能叫做男孩——泪如雨下。她的表情悲切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手中攥着一张信纸,在抽泣的间隙,还在断断续续念着字。泪水把字音吞没了,只是一片模糊。

祁染的心猛地震动起来。

那封信大概是没寄出去,因为背面没有军部审阅的章印。

信中承载的思念和祈愿,还没来得及送出,就没有了归处。她盼来的不是近日归家的回应,而是一句尸体。

生命不重来。祁染想。

过去是惨痛的,是需要直视的,未来是灰暗的,是注定悲剧的。

可因为这样,他就要放弃现在吗?

那天,祁染几乎是狂奔回家中,拿起沙发上的信纸。

他不会写什么动人的情话和诗句,踌躇许久,也只能写下:

新闻中说你们打到了塔纳,我在地图上找了好久,发现那是片干旱的戈壁。

寒冬降临了,我不知道如何帮你抵挡戈壁上的寒风,只能发出空洞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