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只叫人去喊萱儿她们几个。
也亏得是想到这李大人既然来赴任,少不得带着妻儿来,所以她提前做了准备,不然今儿这三月的头得白磕头了。
李大人扶起俩带着孩子写过,与孟茯又一阵寒暄,方进了厅里入座。
刚坐下上了茶,萱儿便带着李红鸾来了,给李大人夫妻俩行了礼,便哄着三月出来玩耍。
那三月想出去玩秋千,又怕生,郭氏见了,只放手道:“且去吧,都是姐姐们,往后咱们要做邻居的,爹娘就在这里等你。”
李三月听得了这话,方跟着去了。
孩子们出去了,孟茯这也才问起他们晚来的缘故,“按理该十天前就到了,那隔壁的房子我早让人收拾出来,却迟迟不见你们,可是遇着事情了?”还有只有一家三口,穿得又这般朴素,不带一个下人。
原来李誊家的府邸,一直空闲着,本是要给接任的通判,但是朝廷迟迟没派人来。
如今反而将那通判取缔,派了个七品州判来,这房子便正好给他们住。
李大人闻言,只叹道:“离了京城不过两日,就遇着了贼寇,没得法子一路东躲西藏,后来还是我那同窗黄先生帮忙,叫我一家先扮作寻常人偷偷渡小船前来。”
郭氏接过他的话道:“好不凶险呢,死了好几个人,所以路上不敢大意,到处中转,没跟直接乘着来这南海郡的船,绕去了涠洲一趟,方耽搁了时间了。”
孟茯听罢,倒是担心起那位黄先生,听沈昼言夫妻的来信里提过,“我家大人近来都不在府上,我也就不晓得黄先生如今到了何处,要不我打发人去衙门里问一问,这会儿还有值夜的,他们想是知道。”
李大人点头,“如此麻烦了。”
“怎这般客气,算起来咱们是同乡,离了乡里便算得上是亲人,你们比我长,我便斗胆叫你们一声大哥大嫂。”
李大人虽觉得占了便宜,但想到如此也好,总不好一口一个李大人沈夫人,听着都怪疏离的。
这厢打发人去,孟茯则听着他们说这一路的凶险状况,最后又绕到南海城的飞速发展上。
去隔壁衙门里打听消息的人便来了,说已经进入南海郡,最迟明天下午就到了。
李大人听罢,方安了心。
隔壁虽收拾好,可这大晚上的,也不好摸黑去院子里点灯引路,所以孟茯便将他们留宿在客院,这厢又让兰若张罗了席面。
只是可惜夫妻俩在茶馆里花了二十六个铜板吃了大饱,这会儿也不还不算太饿,满桌的佳肴也没吃下多少。
倒是李三月吃得多些。
将他们安顿下来,昨夜没休息好,孟茯也早些去休息,顺便问了剑香,“这两日可见着成事他们的踪影,你家三公子几时回家?”
“没碰着,不过李大人不是来了么,三公子肯定要抽空回来一趟的。”剑香回着,心里猜着孟茯多半是急着要跟他商量大姑娘的事情。
果然,只听孟茯说道:“若是晓得了音讯,喊他无论如何回来,浅儿的事情还要他斟酌。”
剑香自是信了,只留在楼下休息。
今晚换了书香去守着沈浅儿。
翌日,李大人一家三口便搬到了隔壁的府里,虽是早前收拾过,但少不得是要置办些东西,忙到了下午些,黄师爷不负众望地来了。
李大人家如何安顿自不必细说,只道隔日他穿了官府拿了官印,捧着公函到衙门里就任。
沈夜澜下午便回南海城了,也没个什么交接的,衙门里的同僚们都是那好像与的,他名下的任务又分明,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不过三五天就能熟悉,又有那话多和善的王大人带着。
孟茯听着沈夜澜回来了,想着他虽是忙着正经事情,可日日夜夜都宿在外头,还不晓得熬到个什么时辰呢,心里最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便有些气恼,见了他只没好气道:“你还晓得要回来,险些我就要托人去三催四请了,也亏得沾了隔壁李大哥的光,才得见着您老的面。”
且说这夫妻两个,也是认识了这么些年,却是从来不曾红过脸拌过嘴的,如今孟茯说了这些气话,沈夜澜也只赔着笑,“是我的不是,叫夫人担忧了,往后便是如何晚,也要想法子归来,免得叫娘子一人独守空闺,好不清冷寂寞。”一手将孟茯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摩挲着那柔软清香的墨发。
前头还说的好好的,到了这后面怎说起胡话来?孟茯又好笑又好气:“你不在我一个人才好,想横着睡就横着睡,想竖着睡就竖着睡。”一面要挣脱。
不过她哪里能挣脱得了,还不是任由沈夜澜搂在怀里任意妄为。
又好一阵子没能相见,心里哪里有不想念的?夫妻二人只吹了灯上了床去,一番云里雾里缠绵一回,孟茯才想起正事,只推攘着满身倦意的沈夜澜,“你别睡,正经事情还没说呢。”
“正经事都办了,哪里还有什么正经事?”沈夜澜宿在外,的确叫孟茯猜中了,福贵洞两边的港口他都要盯着,就怕出一点故障,到时候影响了全盘,因此一天不过得休息二三个时辰罢了。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里,只想搂着好好睡一宿。
听着孟茯的话时,已迷迷糊糊了。
而孟茯也正是担心影响他的正事,家里发生的事情才没让人去传达。
所以沈夜澜也并不知晓。
孟茯虽是不忍将他摇醒,可又怕明日睁开眼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得继续推攘着他:“前日晚上出大事了,那秦淮偷偷跑到咱家里来跟浅儿会面,给抓着了。”
原本已经睡意沉沉的沈夜澜听到此事,一下睁开眼,猛地翻过身,严肃地看着孟茯,“此事真假?”
孟茯见他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气得拍打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膛,“我骗你作甚?难道还能拿亲侄女的名声来开玩笑不是?”
说罢,只将关于沈浅儿和秦淮的事情前前后后细细与他说了个遍儿。
听完后沈夜澜已经铁青着脸,“我叫他做百夫长,一月不过一天假罢了。”秦淮却来了好几趟,算上路程,他这一个月里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渎职。
心里既气恼,对秦淮又失望。
“你莫要再纠结这个了,如今是浅儿不愿意了,这桩婚事须得给退了,可是大哥大嫂只怕被那镇北侯哄着,不说个缘由,多半是不肯轻易退婚的。”退婚对名声是不好,但也好过把这一辈子都葬送到秦淮的身上去。
又埋怨着:“也怪我疏忽大意,竟叫他们在我眼皮底下偷偷来往了这么久,也不曾发现。”
“关你何事,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还不如清儿看得清楚,活该叫人骗几回才是,不然往后有的苦日子够她折腾。”沈夜澜当然不会去怪孟茯,且不说他是晓得的,孟茯去哪里都将沈浅儿带着,就是避防着她有机会跟秦淮接触到,甚至几个妹妹还见天跟她一处。
这样已经是够尽心尽力了,是她自己愚笨,不带脑子行事。
所以只怪自己这侄女从小过得太顺风顺水的,不晓得人心的嫌恶。目光不禁落到孟茯平坦的小腹上,大掌覆了上去,“往后咱们若真有了女儿,若不能一辈子叫她顺风顺水,就早早赶出去让她尝一尝这人间百味,免得往后叫人随便哄骗了去,追悔莫及。”
“萱儿难道不是咱们的女儿?”孟茯听了这话不乐意地反驳着。
沈夜澜见她为此生气,忙哄着,“萱儿哪里要操心,小小年纪就是个小人精,往后只有她骗别人的,没有别人能骗她半分的道理,你不信就切等着瞧吧。更何况还有两个哥哥保驾护航,往后的日子她难不了。”
他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若飞若光随着年纪大,心里越来越是会做打算,又爱护妹妹,萱儿往后的确是不会差。
于是接过沈夜澜的话,“是了,清儿也不用担心,唯独是浅儿。”说罢,叹了口气:“到底要如何与大哥大嫂说?实情瞒着吗?”
可若说了实情,就怕那边为了顾及颜面,直接要将女儿嫁了秦淮。
孟茯倒不怕他们责怪自己。
却听沈夜澜说道:“浅儿这个性子,他们做父母的也有问题,不能指望才送到咱们家这里一月半月,就能改变的,何况婚事是他们订下的,女婿是他们自己选的,如今这女婿德性有亏损,怨不得别人,你只管照实说了,若是大哥大嫂为了颜面不愿意退婚,我再与浅儿想法子。”
那秦淮,真非良配。
孟茯得了他这话,心里也有几分打算了。见他满脸的倦意,心疼不已,“既如此,早些睡吧,你明日还要去朱仙县呢!”
沈夜澜应了,重新将她圈在怀里。
窗户开着,阵阵凉风在屋子里七弯八拐,卷过床榻,掀起那一道道纱帐。
孟茯哪怕紧贴着沈夜澜烫热的身子,但这凉风有幸,倒也不觉得闷热,听着身后的沈夜澜不在言语,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忽听到他在耳边说道:“阿茯,我们要个孩子吧。”
孟茯有些心动的,尤其是当初看了牛夫人家的小胖子跟卫如海的小闺女后。
现在眼前着少熏过几个月也要生产了,心里有时候便忍不住想,也不晓得她跟沈夜澜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的。
于是下意识地应道:“好。”
这一声好才落下,原本看着疲惫不堪的沈夜澜忽然翻身压了上来,好不精神抖擞,“我已经许久没有喝酒了。”
原本还想推开他的孟茯,听得这话,忍不住‘噗’地笑出声,“可你见天熬夜。”
“没事,我年轻,不影响。”
“可是……”
孟茯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如她所预料一样,第二日醒来,枕边早不见了人影,自不必多费口舌去问,也晓得沈夜澜只怕天一亮就马不停蹄赶到去星盘山福贵洞,乘船去了朱仙县。
叹了口气,先沐浴了一回,才穿戴整齐出去。
自己嫁的男人,还能怨么?
因起得晚些,早错过了晚饭,好在府里的人都晓得,只要沈夜澜回来,第二天孟茯必然起不来,大家也都默契不提这事儿。
她自己吃了早饭,晓得萱儿她们三个在读书,便去看了沈浅儿。
沈浅儿气色好了不少,拿着团扇坐在院子里花架下的秋千上,也不晓得是在想什么?见了孟茯来,忽然从上跳下来,急急问道:“我听说小叔昨晚回来了。”
那自己的事情,小婶是不是跟小叔说了,小叔又是如何说的?
此后,怕是没得脸面出现在小叔的面前了,做出这等下作事情来,想到此,不觉难过,抹起眼泪。
孟茯示意她坐下,“说了,与我是一样的意见,我此番来问你,果然是想清楚,一定要退婚?”问清楚后,她也去写信了。
沈浅儿坚定地点了点头,“退。”秦淮对自己没情,心怀叵测。
孟茯听罢,“好。”当即便在她这院落里铺笺写信。
写好了信,正要打发人去送,沈浅儿却怯生生到她跟前扯着她的袖子,“小婶,我想回玖皁城。”
沈浅儿越想那晚上的事情,越发没脸继续留下去了。
人家说纸包不住火,这院子里的人她怕瞒不住,到时候若妹妹们知道了,她还要如何面对?
孟茯听了,心说她回去也行,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打算出去,整日闷在这院子里啃的是要不得的。
所以思略一番,便答应了,“也好,既如此这信你自己带回去。”信里说的清楚,也好过她自己去与父母说这些不堪之事。
便去寻少熏,问她家借了几个可靠的,又打听玲珑的消息,却是不尽人意。
恰是这个时候拓跋筝将独孤长月带着回来了。
孟茯心中好奇,私底下只问着她,“你怎将他骗来的?”想着那独孤长月僧袍里空荡荡的一片,有些惋惜。
“你这话说得不好听,什么叫我骗了他,是他自己要过来,想趁着这如今的热闹,化缘盖一间寺庙。”拓跋筝觉得独孤长月必然是疯了。
何况他想要建一间庙,哪里要化缘?他自己没得钱么?那钱想留到棺材里去么?
提到建庙这件事情,孟茯倒是想起了,当初还给惠德许了一个呢。
这南海城因为临海只供奉海神娘娘,但如今内陆来的商人住户不少,若是真修建佛庵,也是有人供奉的,便道:“他只是个闲云野鹤,也不见得在庙里正经念一天的经文,更不要指望他去给人开坛念经了。”
“我正是这样说的,不晓得听进去没。”拓跋筝觉得,其实可能就是他自己又不想待在石头县了,自己找个借口出来罢了。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到了午饭时间,不见了人影,问起是才晓得他喊了马车,去了星盘山下的福贵洞。
拓跋筝听罢,耸了耸肩膀,“我便晓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嘴上虽是表现得有些不悦,其实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是真怕独孤长月因这断臂之事,从此自闭,把自己困在那石头县里了。
好在还有和他志同道合的沈夜澜,如今见着沈夜澜那里大刀阔斧地修建码头和街市,他到底是忍不住了。
这不又凑了过去。
而孟茯却是察觉出了拓跋筝心里的欢喜,也没道破,只道:“既如此,管他作甚,咱们自己吃饭去。”又与之说了玲珑走失的事情,都觉得诡异得很。
她好好的一个人,虽是容易犯糊涂,但怎就能走失呢?
吃过午饭,司马少熏那边却又打发人过来,急得不行。
孟茯还以为是司马少熏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连衣裳都没换,与拓跋筝一起赶了过去。
到了她家府上,却见她四平八稳地坐着喝茶,哪里有像是出事的样子?
但孟茯仍旧是不放心,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过去摸了脉,确定无事才放下。
反倒是司马少熏对她的举动疑惑不已,“早上你不是才切过脉么?怎么又摸?我在你心里头就那般弱不禁风么?”
“那你这样急火急燎叫我来作甚?”孟茯在她旁边坐下。
拓跋筝也坐下身来,看着她已经有些显现的小腹,“当初原是为了安胎,你母亲才替你好你夫君跑一趟塞上,这如今倒好,他也不见得在你身边候着。”
司马少熏听得这话,“这事儿是挺对不住我阿娘的。”一面嗔怪地朝孟茯做了个怪表情:“还不算怨她家沈大人,真的是,什么事情也离不得我家夫君,也不想想他也一把年纪,将近过半百的人,竟还叫他这天南地北地做这跑腿儿的活。”
孟茯听罢好生无辜,“怎就无缘无故扯到我的身上来。”又催促她,“你这样着急叫我来,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司马少熏叫她问起,这才想起请她过来的正事,“我家夫君从前的结拜兄弟来了,早便来信说了,他在制作烟花□□之上是很有天赋的,所以叫他撤了那卖茶叶的摊子,专门来南海郡呢。早前人还没到,所以我才没与你提前说。不过你可晓得,随着他来的,是谁?”
说罢,一脸神秘兮兮,非得要孟茯和拓跋筝俩人猜。
但是这两人十分不给面子,孟茯更是直接道:“既如此,你引荐到衙门里去,找我作甚?”
司马少熏听了孟茯的话,见拓跋筝也兴趣泛泛的,“你俩好没个趣味。”抱怨完了,才看朝孟茯道:“衙门里不认我,你家沈大人又不在衙门里,倒是你这沈夫人,外面人人提起沈大人,必然少不得提起你的,衙门那边也都敬着你,我想着你也算得上是个通行牌,你引着人去,比我要好。”
拓跋筝听得她将孟茯形容成通行证,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夸她么?”
“自然是夸她,我娘也算是个厉害的女中豪杰,却没有像是阿茯一般,叫人提起时候赞不绝口,这样下去怕是要同那海神娘娘齐名,该给她立祠建庙了。”
孟茯见她越说越是没得个边儿了,又好气又好笑,“若不是看着你这双身子,我少不得要掐你两把才解气的。”
几人说说笑笑闹了一回,才转到正题上。
“他们也才到,这会儿在吃饭。”司马少熏说着,只打发人过去看。
然人才出去片刻,便听着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随后便见着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郎君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穿着黑纱纺的女人,脸上也戴着面纱,小小的一个,尾随着他身后,若不是他虚步晃了一下,孟茯也没看到他背后的女人。
“阮峥见过沈夫人。”男子进来,想是早听说过司马少熏提过孟茯是个怎样的人了,所以进来也没认错,只朝她行礼,转头叫了司马少熏一声嫂子,这才看到一旁的拓跋筝,“这位是?”
“筝姑娘。”司马少熏只简单介绍着。一面朝孟茯二人道:“这便是我家夫君的结拜兄弟阮峥,方才与你们说了,十年前新年庆国那烟花,便是他们阮家做的。”
那年的烟花,明明只点了一发,却是在天空中炸开了千响,绚烂了整个夜空,而且足足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便是过了这许多年,有人提起还是赞不绝口。
可惜过了那年后,阮家就改行做起了茶叶生意,也不晓得是为何缘由。
没个两年,他父母皆去世,就剩下阮峥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牵着一匹马,带着几个人,驮着些茶叶到处转悠。
生意是没正经做成,五湖四海的朋友倒是结识了不少。
而阮峥听到了司马少熏的话,也朝拓跋筝抱拳敬礼。
拓跋筝起身回了一个,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到底是武功高强之人,这眼里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即便那虞沣儿戴着面纱,但只消看了一眼,她便认了出来,脱口叫道:“虞姑娘?”
虞沣儿还没作答,那阮峥却道:“她现在不姓虞了,与我一样姓阮。”
孟茯有些吃惊地看了司马少熏一眼,感情刚才就是叫她们俩猜这个?随后看朝虞沣儿,“你当时走,怎也不说一声?叫我们一行人担心了许久。”
虞沣儿身体一震,她父母嫌弃她丢了虞家脸面,不要了她。
却没想到,重回南海郡,这里还有人担心着她。
没由来忽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一时红了眼眶,朝孟茯愧疚道:“沈夫人对不起。”
孟茯听着她有些哽咽的声音,忙道:“别哭别哭,你人好好的没事就好了。”当然,孟茯也没落下那阮峥的目光。
因她这哽咽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慌起来。
果然,只见他马上扶起虞沣儿,“沈夫人已经不责怪你了,你不要哭。”说着,与她拭泪。
司马少熏似乎早就晓得他俩是这样一层关系,倒也不奇怪,就是孟茯和拓跋筝都觉得挺忽然的。
虞沣儿却因当着孟茯等人的面,阮峥这个高高大大的铁骨汉子给自己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连退开身,“我没事,你们说正事,不必理会我。”她只是高兴,只是感动,这里有人惦记着她。
那阮峥听了她的话,果然没再管,只扶着她最末尾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才同孟茯提起去星盘山的事情。
只是那里终究是军营,不能带着女人进去,所以想将阮沣儿托付给孟茯。
那司马少熏却自告奋勇道:“我一个人在家里,你大哥也不在,叫她和我一处便好了,阿茯家那边沣儿是知道的,一大帮娃娃,这马上又要到书院放假了,男娃儿们全部回来,吵得不行。”
阮峥听罢,只朝司马少熏抱拳道谢:“如此,就麻烦大嫂了。”
“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你只叫她安心住下,我们这一帮人都是熟悉的。”司马少熏当下便让人去给阮沣儿收拾院子。
这里孟茯与那阮峥说了些话,便领着他去了府上,喊剑香找了在天过来,也不去衙门,直接带着他去星盘山福贵洞那里,与沈夜澜见面。
不过人交给在天,就没得孟茯的什么事情了,回来见没跟着自己一处回来的拓跋筝刚好从司马少熏家那边回来,便忙拉了她去问,“你这么久才来,可是问到了什么?”
“问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问虞姑娘,不是,是那阮沣儿与这阮峥如何看对了眼的,你别跟我说你相信他俩人只是朋友。”
拓跋筝这才与孟茯说,“误打误撞,京城那案子事发后,她回了虞家,她爹娘嫌她丢了脸面,不愿意认她,又怕她再去缠,把她抵债给了阮峥。”
那阮峥原本只是将她做丫鬟的,但是后来路上他毒发遇险,垂死边缘是那阮沣儿拼命救他。
自打父母去世后,他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忽然发现有人这样在意他,心境自然发生了变化,又想着那阮沣儿和他一样也是孤苦伶仃之人,想是天注定的,便再一处做了夫妻。
孟茯先是感慨了两人这水到渠成的姻缘,又说了虞家父母的几句不是,才抓重点道:“好端端的,谁给他下毒?”
拓跋筝提醒着,“你忘记了,十年前那举世无双的烟花,可是他们家做出来的,忽然改行,他爹娘又紧接着去世,这正常么?”
孟茯这才反应过来。
一这一波未平,下一波又紧随而来,只听拓跋筝说道:“李誊不日回京,李蓉的驸马谢淳风将来接替他的监察之位,李蓉想是会一起来的。”
“李蓉?”害李馥去和亲的李蓉?而且年纪大李馥好几岁,小时候是见过玉妃的人。
耳边,拓跋筝的声音仍旧不断,“到底是她害了李馥一辈子,她若敢出京城一步,我便饶不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不要激动,唯她一个大反派,我自然多爱惜几分嘛。感谢在2021-02-2021:43:27~2021-02-2121:5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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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