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年的意识都要消失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的黑雾,耳中能听到的东西也是嗡嗡不停。
但是,在那一片嗡嗡声之中,一声干脆利落的踏地声乍然而起。
也是这声踏地声将青年的意识唤回了一点,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他能看清楚垂落在他身前的金色流苏。
……是谁?
“希里斯大人,他、他还活着吗。”是孩子紧张的叫唤声,她在叫谁?
青年还没有能完全清醒,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东西……好温暖,就好像——是父母歌声中的那样。
这是青年的最后一个想法,随后,他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衣角的流苏摇晃。
谢尔登撩起自己洗干净了的斗篷,微微弯腰,将自己的两根手指贴到了底下青年的脖子上。
“还有脉搏,他还活着。”
谢尔登一边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一边皱着眉注视着地上躺着的青年。
他和非特走了很久,一路上路过了很多村庄,可是那些村庄中除了死人就是死人。
终于来到了城镇,才遇见了第一个活着的人。
谢尔登绕了一个圈,几乎是把自己贴在墙上,就伸出自己的双手去架在青年的腋下,打算把青年提起来。
他使劲了气力,青年的上半身脱离了背后倚靠着的墙壁。
然后,一声轻微的声响乍起在沉寂的街头。
青年又保持着之前倚靠的姿势。
谢尔登站在一边撑着墙,口中不断地喘着气。
“希里斯大人!让、让我也一起来帮忙吧。”非特走前了几步,脸上的神情关切。
谢尔登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非特,沉默地摇摇头拒绝了菲特的提议。
就他们两个细胳膊细腿的,指不定这个人没被黑鼠的伤弄死先被他们摔死了。
每到这种时候,谢尔登就非常想念将军西恩那强壮的身体,再不济,国王的身体也比他现在的情况有力气。
但是,现在并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谢尔登的眼神没在思考的时候放弃扫视,突然的,他在街道上看见了一家店铺。
捕捉到那个事物的时候,他瑰色的双眸立刻亮了。
“是医馆。”
在医馆找到了一个推车,二人就把青年连拖带拽地拉上了推车,然后把他安置在医馆的病床上。
非特按照谢尔登的吩咐将水打起,为青年擦拭着身体。
这样的工作在她哥哥没死去之前她也做过,因此动作还称得上熟练。
但是,非特的目光却一直关注着在医馆内翻箱倒柜的谢尔登。
希里斯大人这是在做什么。非特很疑惑,但是出于对谢尔登的信任,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谢尔登已经将医馆内所能使用的东西全部找出来了,推放在托盘上,将托盘端过来就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
谢尔登还在往自己的手上缠绕干净的绷带,一边问非特:“找出来黑鼠对他的伤口在哪里了吗。”
“找出来了。”非特很紧张,连带着语速也飞快,“他的伤口位于右手食指,但、但是,黑斑已经长到肩膀下一点了。”
非特手上的毛巾已经擦了好几遍,现在被她紧紧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