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思索,今夜的他睡得很浅,几乎是在听到水流声的那一刻,便忍不住睁开了眼。
最近雌虫很奇怪。
兰登翻了个身,目光投向那扇透明的窄门。
他拉上了窗帘的缘故,屋内显得黑漆漆的;浴室则不然,那遮光的百叶帘似乎被拉开,浴室中人影绰绰。
他似乎已经醒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门里传来水波微微荡漾声音。
上次他醒来,睡眼惺忪地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却没有听到回音,只是哗啦啦的水流迅速被冲走的声音。
“霍尔斯?”兰登尝试着喊他的名字,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
雌虫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发丝湿漉漉的。
他说自己是洗了个澡,很抱歉在半夜打扰到他,他下次会更小心一点。
但这次时间又提前了。
……最近,他这么喜欢洗澡吗?
兰登并不想要管太多,但是除了泡修复液之外,伤口还是尽量不要沾水比较好。
兰登友善地提醒过雌虫,他每次都是很乖地点头。
但是水声总是若有似无地传来,让兰登翻来覆去,很难睡着。
自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在未经雌虫允许的其他时间入侵过雌虫的精神海了。
第一是每次常规梳理时他耗费的精神力有点多,他额外的时间都通过冥想与空气中的元素沟通,好壮大自身的精神海;
第二是从上次检查事件后二人之间的氛围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尴尬,兰登总觉得自己像是吃干抹净还不给钱的不良食客,总不敢再第二次偷偷上门光顾。
所以即使他看到雌虫的精神体波频不稳,也总是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只要他们没有接触,雌虫的情绪波动不是难以克制,他就不会入侵他的精神海,见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但今天却不一样。
雌虫的精神体太奇怪了。
它像是一明一灭的炽白色灯塔,围绕精神体的脑电信号像是一层粉色的云霞。
陷入在那片绮丽粉色中的脑电信号越来越紊乱,就像是处在精神力暴动的边缘。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放任呢,还是去主动干预。
兰登纠结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像是铁锅上不断翻动的小烙饼,想得自己快冒烟了,也没有做出决定。
**
房间内的霍尔斯在做什么呢?
他正被动地陷入在一场可恶的麻烦里。
霍尔斯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升高。
从五天前,他就发现了端倪,所以在每一次精神梳理时,他更加严苛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阻止他们因为雄虫的进入而不断欢呼雀跃,像一条黏黏糊糊的水草般缠绕上去。
但压抑只会带来更加凶猛的反扑。
每次精神力梳理时一次一次被迫躲藏起来,对着雄虫阁下斯哈斯哈留着口水的精神力触手,经过漫长的蛰伏,终于实现了他的谋划,来势汹汹地对主体意识进行了反抗,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该死的发情期正式到来了。
在这件事刚刚萌芽的时候,他也做了一些努力。
可他翻遍了全屋,也没有找到抑制剂。
这也是正常的,雄虫阁下从来不需要那些东西,只有雌虫需要。
霍尔斯闭上了眼,咬紧牙关。
他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