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舟把八皇子的手拂开,“阿宁说行就行。”
“啊?”八皇子怀疑自己的耳朵,这都是什么混账话,气到恨不得大义灭亲的八皇子很有节奏的拍起了桌子,“那!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能!不行呢!”
简宁担心青筋直冒的八殿下把自己气晕过去,忙认真地解释起来:“就算臣失败了,不是还有诸位聪颖过人的好殿下吗?臣相信三位殿下一定不会让我白白枉死。”
八皇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属于怒火滔天,但被人一哄就好的类型。
他搓着刚刚拍疼的手,语重心长道:“简公子,此事原就是我们对不住你,若不是你及时解围,父皇不知道被那妖僧操控多久,滥杀多少无辜,你放心,若是父皇下旨赐死,我就算跪死在乾清宫,也不会让你含冤而去。”
他这话说得其余三人沉默了许久。
简宁暗自叹息,八殿下还是太正人君子了些。
皇帝既然已经赏赐了他黄金百两,那要杀他的话,怎么可能还光明正大地下旨呢?
云澜舟反握住简宁的手,一字一顿道:“你安心,我必会护你周全。”
云澜舟眸中的坚定让简宁心中一暖,冲他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殿下也安心,臣会没事的。”
二皇子左看右看,狐疑地想,这俩臭小子怎么还相依为命起来了?
翌日,皇帝寝殿。
简宁没有听二皇子的建议穿一身道袍,而是换上了云澜舟给他准备的一身青竹色衣衫,带着昨晚想好的措辞,气定神闲地拜见了皇帝。
和前些日子一样,他行礼后开始询问皇帝的精神状态。
皇帝已经可以下床看看奏折,对简宁让天子数数的要求表示了嗤笑。
简宁便顺理成章地转了个话题,恭敬问:“皇上可感觉脖颈肩膀扭转时有一种牵扯的酸痛,阴凉沉重?”
皇帝平日里只睡三个时辰,除去召妃子侍寝的时间,其他时辰都在处理朝政,不是看折子就是听那些臣子们互相辱骂扯皮,早就有项背疲劳的毛病,他没当回事,道:“是有,太医说朕虚邪贼风,是寒气凝滞的缘故。”
简宁一撒衣袍,屈膝下跪,长舒一口气稳住心神,又双手前拱,肃着脸,背脊挺直,不看年纪的话,俨然似一位为国为民的直谏忠臣,“寻常人肩背风湿,乃体质不佳,命途多舛,而皇上您不一样,您九五之尊,龙气庇护,且身强体健,福寿延年,雄才大略,受天下人供养,集江山之灵源,绝不会有如此严重的骨寒之症!”
皇帝震惊了片刻,盯着简宁看了许久,瞧这孩子面相俊秀温润,杏眼明朗,不像是个坏心眼的种,且神色不似作假,话也说得中肯,皇帝便将简宁一席话听进了大半,疑惑道:“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简宁在心里念了一万遍阿弥陀佛,他憋笑快憋出红温了,忙装出一副悲戚又激动的样子,“实不相瞒,太医们医术高明,却只能看到一具肉身,而微臣自幼命格奇绝,能看到阴阳两界的缥缈幽魂,您偶然感到的肩颈沉重、湿寒,实则是肩颈上……骑着一位年约五岁的阴童啊!”
第42章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朕。”皇帝震怒,拍案而起,“单从信!把他给朕拖出去,杖四十。”
简宁就料到皇帝不会相信,伏地大喊道:“他说他小字宴清,您常喊他清儿。”
皇帝的怒容忽然停滞了,定格在他听到简宁的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御案,试图稳住身形,可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皇帝整个人无力地向前倾倒,重重跪倒在地,御案上的卷宗和笔墨也跟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