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起来,散落一地。
单公公见状吓得不轻,也无暇顾及皇帝之前要杖责简小公子的命令,忙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简宁不能干站着,便帮太医一起把皇上抬进了御书房的内殿。
皇帝之前被方湛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催眠过,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时常神志恍惚。惊惧之下,一时昏厥也很正常,太医扎了几针就逐渐苏醒了过来,虚虚睁眼,瞅见简宁的脸就眉头紧皱。
简宁被皇帝一把拽住,扑在罗汉床的木阶上,疼得险些没绷住,咬牙道:“皇上,您醒了就好?感觉身体如何了?”
皇帝跟寻仇似的死死盯着他,语气阴沉到要杀人,“说,谁让你来的?”
“微臣受太后旨意,前来解除皇上身中的妖僧之咒啊。”简宁强撑着跪在塌下,这皇帝怎么老忘事儿,要不是自己,他这会儿都快把亲儿子杀光了。
“朕问你谁让你来说清儿的事!”皇帝一怒之下,从榻上爬了起来,似乎还嫌不够,把汤药摔了一地,浑身的威严让四周侍奉的内官们呼啦啦跪倒一片。
浪费!绝对的浪费!简宁也有些生气,那药里面可加了百年山参,在民间够一个农户吃一年的了,简宁因为生气,反而对皇帝恐惧淡化了些,镇定道:“皇上,微臣自幼能看清身边的阴邪之物,不瞒您说,微臣嫡母常说微臣生下来命格太硬,克死亲娘,这些事皇上一查便知,微臣父亲只是五品小官,才能不佳,便是微臣借机求皇上赐他加官进爵,他也无福消受,微臣亲缘淡泊,孑然一身,若是皇上怪罪,请赐死微臣一人,万勿牵连其他。”
简宁本不想牵扯克死亲娘的事情,但二皇子说算命的都得算这一套,万一皇帝查出来,还以为他命格不详呢,不如先说谎把这事儿圆过去。
皇帝被他堵得五内郁结,又听他道:“微臣敬仰皇上的贤明仁达,实乃国之明君,才豁出一条命,也要护住您不被邪祟侵扰,您脖子上骑着的阴童年约五岁,本应投胎转世,却不料被那妖僧寻来,困在您身边吸收您的阳气,敢问皇上,是否自从半月前那妖僧进宫,您便常常觉得精神恍惚,腰酸背痛,也无意召幸嫔妃,只想待在昏暗的地方睡觉?”
字字句句都说的与之前的感受相同,皇帝不由得更为凝重,他挥退其他人,问:“你说的那阴童,是否,姓云,名宴清,是皇家血脉?”
“正是。”简宁认真道:“此人死于御花园假山的观音石前。”
这话一出,皇帝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颤巍巍指向简宁,面色惊疑不定,“你为何知道,你绝无可能知晓,此事只有朕知道……朕……”
简宁忍不住心里一喜,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个德行实在太像反派了,真是近朱者赤啊,和反派待久了,他也开始冒坏水了怎么办!
云宴清乃皇帝的亲弟弟,同样是太后所出,比皇帝小十几岁。此人在小时候和还是皇子的皇帝在御花园玩捉迷藏,不慎从假山跌落,摔死了。皇帝当时惊慌无措,又正值夺嫡关头,要是被传出谋杀亲弟的名声,他怕是连个王位都捞不着,便将弟弟额头的血迹擦干,扔进了御花园的水井里。
那日他本不是来见弟弟,而是去像先帝禀告前线军粮运输的路途安排,偶然碰到弟弟,才逗着他玩耍一会儿,谁知出了这样的事,他将人扔下水井后便匆匆去寻了先帝,还假装自己从未经过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