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心虚。 “没有。”我实话实说,确实还没在一起,不过应该快了——但我没打算做进一步的意义延伸。 之前在陆严和面前太自信,现在在陆严和面前太装,不知道为什么,想说的挑衅的话卡在喉咙出不去,就只能作罢。 感觉陆严和也并没有因我的回答而松下肩膀,他好像叹气又没在叹气,好像猜到又没猜到。 简单的东西到了他身上都变得复杂,感情于他而言可能是需要天赋才能掌握的玄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讨厌我。 我向来憋不住自己的求知欲,就问了。 所以听到他说:“讨厌。” [243] 情理之中的答案。 无所谓。 世界上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小时候公园里赶流浪猫的大妈,初中时骂我道貌岸然的同学,高中时看我不顺眼的班主任——这还仅是其中的三例而已,要是把那些讨厌我的人的名字全都记下,那大脑估计都负荷爆炸了吧。 被讨厌总是有原因的,不过这原因是否正义,在讨厌者与被讨厌者的角度来看,答案应该都是一样的。 我从来不深究。 只不过因为沈一亭,所以有点想了解现在、甚至过去与他亲近的人对我的看法。 这种莫名的转变有点可笑。我本来该对这样的自己嗤之以鼻,但又觉得人应该包容自己的一切改变。我得学会包容,与未来的自己和平共处。 所以我听到那两个字后也开始笑,很轻,陆严和应该是没听见。 [244] 过了几天,我的导员告诉我,我的曲过了。 这倒是在意料之外。 彼时我正和沈一亭坐一块儿吃晚饭,他点了麻酱牛肉拌粉,我点的猪肉玉米锅贴,开吃五分钟,沈一亭的吃相越发张扬,跟饿了三天三夜一样。 眼瞧他就快吞进最后一口,我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接了导员的电话,得到消息,客套几句后就挂了,转而马上通知沈一亭这个好消息。 “导员给我打电话了。” “嗯,”沈一亭我眉头跟着尾音一起上扬,“怎么了?因为你优异的表现免期末考了?” “怎么可能,”我嫌弃地丢给他一个眼神,“是晚会选拔,我过了。” 沈一亭吃完了粉,在浅碗口里扒拉配菜,边在笑:“那我赢了,马上就收钱。” 我一脸疑惑:“赢什么?” “前阵子我们组研究生聚餐,她们无聊,拿到了备选名单,非得押什么今年学校晚会都有谁上,这活动无聊得很,输的概率比赢的概率大多了,结果她们连下注赔率都整好了,”沈一亭饶有兴致地说,“我本来没押,后面看到了一个名字,我就押了2222人民币进去,你猜是谁?” 我眼珠子一转,凑到他跟前咧开嘴笑,“我啊?” 沈一亭抬了抬眉,带着饭后饱腹的慵懒,那双桃花眼被我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颇有些心旷神怡的意味。 我心想,那这不得赚好大把回来,改天可得坑沈一亭一顿饭钱。 结果沈一亭跟会读心似的,下一句就泼冷水:“但是你的赔率只有1.3。” 是觉得我会赢得很容易吗,沈一亭的同门可太看得起我了。 我的喜悦瞬间凝结,掏出计算机摁了两下,“2888.6,那你靠我赚了666.6,改天可以请我吃饭吗?” “欸,是不是我的错觉,你最近和我说话的语气变客气了啊,”沈一亭抬手敲了敲靠近我一方的桌面,“这放在往常,你肯定就嚷嚷‘我是你这次短暂的金主,请我吃饭!这正是你发挥小弟效用的时候!’” 我:“……” 沈一亭歪了歪头,“不是吗?” 是是是,什么话都给你说尽了,还把我的语气学得那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住在我肚子里二十年的蛔虫,把我心跳频率和肺部容量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反问。 沈一亭说:“怎么会。” 尽管沈一亭这句话讲得十分干脆,我却在他完美无瑕的面上捕捉到他的一点不情愿。 于是我当即回复一个死鱼眼,“懂了,你还是喜欢野一点的。” “野?”沈一亭玩味地笑,“原来你给你之前的形象评价为‘野’啊,泡吧喝酒在天台吹风就是野了,挑衅的眼神和嘴巴是野,你放松自由的时候是野,弹琴的时候可从来不野,你很认真,像对待真爱一样对待每一个琴键。” 我被沈一亭这一段没有逻辑的话砸昏了头,片刻后脑海里只剩下几个能抓得住的词,于是开始反驳:“真爱只有一个,黑白琴键加起来可有八十八个。” 沈一亭无所谓道:“那只是一种形容。” 我呵呵一声,没再纠结人野不野,怎样才算野这个话题。因为我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上次我给你发的2222,你没收,”我问,“二十四小时后自动退回了。你为什么不乐意收?” 那明明就是小钱,对我来说是,对沈一亭来说也是。 “我收你的钱做什么?”沈一亭可能压根就不在乎,他直勾勾盯着我,又很快移开视线,“自家人不用明算账。” 好的,之前是我狭隘,我见识短浅,我情商低下,我知道沈一亭会撩人,但不知道他能面不改色地这样撩。 自家人,就自己人了,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就……? 有没有搞错,那至少也要来个正式的告白啊?他先喜欢我的,不应该他先来吗? 作者有话说 眠:实在不行我上了第61章 人弯了,脑子就清醒了 “学校的晚会……”沈一亭趁我没说话,把话题又拉回起点,“你去年穿的什么衣服?” “你去年没去看吗?” 沈一亭点头,“对,那个时候有点忙,去外地出差了。然后视频回放懒得看,那时候又没什么想看的人。” “我去年就从家里随便掏了件旧西装上的。”旧的,穿过的,高定的,有那么几套,只适用于我爸需要我出去给他长脸的场合,以及各种钢琴比赛场地。 虽然说人不靠衣装,但没衣装是真不行。 沈一亭闻言,又问:“什么样的?你喜欢吗?” “喜不喜欢?一般般吧,”我压根记不清衣柜里都有什么款式的西装,“凑合穿了。” “我送你一套?”沈一亭眼里的邀请十分明显,甚至毫不掩饰地推销自己,“我的眼光和审美很好的。我带你去做一套,庆祝你新的一年,新的成长。怎么样?” 大……大手笔!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高定一套西装可是要花不少钱啊。 大家都是学生,会不会不太好? 但比起一闪而过的犹豫,心里莫名其妙的欢喜完全占据上风,顾不得思考那么多,我脑海中啪闪过一道闪电,完全由着内心来,直接抓住他的手。 “真的吗哥!”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