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来打劫啊,还是要跟本地的渔民干架?」
陈有全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别出来。」
老渔民来到甲板后,发现李多鱼的渔船,已经用探照灯对准了两艘离他们很近的小舢板船。
舢板船上全都是年轻的渔民,不少人身上湿漉漉的,一个个都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稍稍大点的年轻人,喊话道:「能不能把灯先关掉,太刺眼了。」
老渔民皱眉打量着这帮年轻人,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全都是乳臭未乾的小娃,最大的那个也就二十出头左右。
有位老渔民喊话道:
「你们哪里的,半夜离我们船这麽近,做什麽事情啊?」
舢板船上,有个领头的年轻人回道:
「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有个人,之前掉水里了,现在非常冷感觉都快要冻死了。」
他们虽然看起来很可怜,可船上的几个老渔民,并没有放下了戒心。
虽说渔民出海在外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碰到对方有困难的话,肯定要无条件的帮忙。
哪怕是遇到漂子也得想办法给人家拉回去。
可大晚上的,你突然靠我们渔船这麽近,且还没有声音,放谁都觉得有问题。
二叔公皱着眉头,喊话道:「你们先说说怎麽回事,这麽晚了,怎麽把舢板船开到外海来的。」
「我们本来开着船出来捕鱼,结果在海上迷路了,船都没油了,就只能在海上飘着,刚好看到你们船灯亮着,就朝着你们划过来了。」
船上老渔民一听,这个理由还真有几分道理。
毕竟年轻人爱玩,经常把家里的渔船偷偷开出来玩,这事还真没少发生。
可就在刚刚对话时,李多鱼却听出了对方的口音来,好像还是他们那边的。
「曙光,那几个年轻人的口音,是不是跟我们隔壁镇有点像?」
李曙光琢磨了会:「确实有点像,这帮小屁孩好像有点问题啊。」
「嗯。」李多鱼点了点头。
见这帮人划着名船,越靠越近,李多鱼直接用对讲机喊道:「三叔,先保持距离,感觉有点问题。」
「听口音好像是我们那边的,他们的舢板船是没法开这麽远的,估计还有其它船。」
李政发也察觉到有点问题,直接启动了渔船,螺旋桨打出了巨大的浪花,把他们给推了开来。
「怎麽回事?」
「你们怎麽把船给开走了。」
「我们都快冷死了,还有个人都快不行了,救救我们啊。」
见大船有意远离他们,两艘小舢板船,立马朝着李多鱼的钓鱼船划了过去。
甚至有个年轻人大哭道:「别这样,咱们都是老乡,救救我们吧,我们快冷死了。」
老渔民皱眉起来,看了眼驾驶室,明白他们船老大并没有打算要救人的意思。
不过出海在外。
船员必须要听船老大的,一切以船老大的判断为准,如果船老大选择不救的话,那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三叔那艘船拉开距离后,那两条舢板船,调转了方向,朝着李多鱼的钓鱼船划了过去。
可那艘钓鱼船机动性更好,一下就跟他们拉开了至少有五十米的距离。
「你们怎麽都见死不救啊。」
保持了一定距离后,李多鱼拿着大喇叭喊道:
「你们要是没油的话,我们可以丢桶油给你们,你们自己开船回去。」
舢板船上领头的年轻人喊道:「我们发动机坏了,且船上还有个人,就快不行了,你们救救他吧。」
听到这话后,船上的老渔民突然起了点恻隐之心,他们隐约也察觉到了这帮年轻人不对劲。
可要是真的呢?
老江湖的二叔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找船老大商量了下,随后喊话道:
「我们船老大说了,救你们也可以,不过得把你们船上的那些东西全都丢海里,一个个当我们面把衣服脱了,确定你们身上没东西后,我们才会让你们上船。
还有,到了我们船上后,我们船没地方给你们住,你们只能在货舱里。」
船舱里,听到这话的陈亮,惊道:「这也太狠了吧,不单要别人脱衣服,还要把人给关货舱里,那个舱多小啊,这麽多人进去的话,不就跟插蛏一样。」
黑狗忍不住拍了下陈亮的头:「你懂个锤子,人不狠站不稳,十多个愣头青上我们渔船,真要造反的话,就我们几个,再加上那帮老骨头说不定直接被扔海里去。」
陈亮一脚踹了回去:「你大爷的,我爹打我就算了,你怎麽也学我爹打我头。」
「你太傻了呗,看看能不能打聪明点。」
可那伙年轻人,并没有接受二叔公的建议,而是耍滑头道:「我们都快冷死了,你还让我们脱衣服。」
「你们巴不得,我们快点死是吗?」
「把东西丢掉的话,回去,我们会被家人打死的。」
「命重要,还是你们的东西重要?」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们船上这些东西,直接说吗,不需要玩这种把戏的。」
二叔公急得都想咬人了,当场爆粗口道:「艹你大爷的,你要是我孙子,老子当场拿棍子打死你。」
「我们船上的东西,比你们那些破渔网值钱多了,让你们脱衣服,是想确定,你们身上有没有带危险的东西。」
「怎麽可能会有那种东西,赶紧快点救我们,都快冷死了。」
「那你们把船上东西先丢了。」
而在这个时候,陈亮那几个年轻船员终于憋不住了,来到了船甲板上看起来热闹来。
陈亮睁大眼睛打量了这些年轻人一番,突然激动说道:「你是不是黄奇镇那边的猪哥?」
见船上有人认识他们。
舢板船上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领头那人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你是谁啊?」
「你们船上的灯有点暗,我看不清楚你的脸。」
「猪哥是我啊,下沙村的陈亮,刘麻子的兄弟啊,以前你来我们镇赶集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喝过酒。」
「是陈亮啊,原来大家是老乡啊。」
事实上,那个叫猪哥的人对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有半点印象,甚至都不记得有跟这号人喝过酒。
不过,让他头疼的是。
船上居然有人认识他们,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船上有人小声说道:「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搞自己老乡的船,很容易被认出来的。」
「我们都盯那麽多天了,他们出海这麽多天,鱼获这麽好,船上至少有五六千现金。」
「那现在怎麽办?」
领头的那人思考了番:「算了吧,有人认识我们,就算咱们把那船人都给控制了,可另外两艘跑掉的话,咱们也跑不掉。」
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抱怨道:「妈的,都说了,不要去惹船队,你偏不信,还让我们全身都弄湿了,这下真的快冷死了。」
「鬼知道,我们摸黑过来,一下就被他们给发现了,这麽黑的晚上,女鬼我都看不清楚,他们不开灯是怎麽发现我们的?」
「鬼知道啊。」
「算了,搞不定,咱们还是先撤吧。」那个叫猪哥的人,懒得装了,启动了柴油机。
见他们舢板船启动,渔船上的人瞬间紧张了起来,突然间,五六根枪管对准了他们。
那个叫猪哥的年轻人,吓得有些头皮发麻,这几艘船怎麽回事啊。
居然有这麽多把枪,还好刚才没强行上船,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打过。
猪哥讪讪笑道:「哦,原来是有东西堵住油管了,我们船修好了,不用你们救了。」
一个个都冒冷汗的年轻人,全都集中在了船尾,让船头翘了起来,连带着,刚才那个快死的年轻人也给整活了过来。
「这什麽情况啊?」
一脸懵逼的陈亮,喊道:「猪哥,大晚上很危险的,你们身上全湿的,开那麽快会生病的啊。」
猪哥咬牙切齿看着陈亮,小声骂道:
「这种傻逼玩意儿怎麽就认识我,别让我在县里面看到你,百分百给你丢茅坑里去。」
船上的老渔民全都阴沉着脸,这帮年轻人百分百有问题。
见他们开船走了,船老大李政发思考了番,他拿起对讲机说道:
「多鱼,你那渔船能跟海事电台联通话吗?」
「可以。」
「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跟电台那边联系,咱们跟着这帮王八蛋。」
说起来,要不是多鱼发现的早,他们说不定还真被这帮小屁孩给摸上船了。
他们死活不愿意丢船上的东西,肯定是藏家伙了。
舢板船开足马力后,他们本以为能甩掉这些渔船,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那艘白色的渔船,开起来的话,居然比他们的舢板船还要快,且就一直跟着他们。
「你们毛病啊,不救我们就算了,为什麽还一直跟着我们啊,是不是想抢劫。」
李多鱼拿着大喇叭喊道:「没有,就是我们刚才已经联系海事那边了,我得跟着你们啊,不然渔政来找我的话,我也挺麻烦的。」
「甘妮娘的,赶紧走啊,老子不需要你们了。」
「风太大了,听不清楚。」
「你们开慢点啊,大晚上很容易触礁的,渔政的船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他们会带你们回家的。」
「我草你大爷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