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黑灯瞎火的晚间,但要找出刚才在后山附近拼杀的人却不难一搏杀时人人全神贯注,觉得附近全是敌手,相互比照,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找出来的共有七人。许仙人叫他们站在岩壁附近,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皮袋子丢在地上:「这里面是丹渣,炼黄芽丹炼出来的丹渣。虽然不能叫你们散功筑基,但服下去抵你个门两三年的打坐修行,更能用来药浴疗伤。从此时起,规矩就是这样一一哪怕有一点那人的线索,就能从我这里领这东西去。你们之前在这附近,有谁看见什麽没?什麽异像都可!」
一个人立即说:「许仙人,我看见了,我之前看见那个人站在这儿了我之前还以为你要等找到了他说话才算话呢.」
「在哪里?」
「我之前看见在山顶上!那人跳在山顶的树上,还对我笑了一下,我猜其实早就跑进山里去了!」
许仙人点点头,又对身边的冯骥一偏头:「杀了。」
那人一愣,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冯骥出手便一棍朝他轰去。他这时立即向后出一步:「许仙人我说的是真话呀!』
说话间往地上丢下一颗弹丸,众人面前砰的一声爆起一团尘雾,等尘雾稍微散去时他人已在十几步远处,就快要隐没到黑暗中。冯骥却不追,只把他的铁棒往地上一插,双手结印在那棒上接连点了十几下,又将手指在包铁棒头的一块凸起上一压,沁出一滴血珠。
那棒子立即震动不休,嗡的一声从地上盘旋着飞了出去。过上三息的功夫,又听见一阵嗡嗡声音又由远及近地传来,冯骥将手一张,啪的一声把棒子接住了一一棒头全是红白相间的脑浆。
许仙人冷笑一声,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想死的就就尽管来糊弄我还有谁看见什麽没有?」
一排人默然无声,许仙人皱了下眉,正要叫他们全部滚开,却忽然瞧见一个腰间带剑的剑客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包丹渣,喉头上下滚动。
他指了一下那人:「你,叫什麽?」
剑客猛地抬起头:「啊?我————--我叫老郭。」
「你有什麽要说的?」
老郭抹了把脸,「我我我」地懦了几声,才说:「许仙人,我之前是怕说错了啊-----我之前也在这儿看见个人,在往山顶上爬一「杀了。」
「哎哎哎哎他没爬上去呀!」老郭赶紧躬下腰,「他爬着爬着忽然没影儿了,然后我就在地上看见他了!我不是拿不准吗,以为自己中了什麽迷药了,我真没看清啊!」
许仙人一抬手:「他往哪儿去了?』
「我也没看清。之后我听见你们说回去丶别打了,找人,要是知道那人就是我就跟过去了!」
许仙人点点头,朝地上的皮囊一扬下巴:「拿去吧。」
老郭猛地松了口气,把皮囊拾了起来,在心里念叨几句:唉,你对我留手,我老郭可也是知恩图报,这可算是积德行善了,我可没说你往哪儿去了!
接下来的半夜,许仙人先叫人四散去搜,没结果之后就叫人排成两排,
每排十人,左右相距三四步远,前后相距四步远,从照壁开始,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残垣断壁全部掀开慢慢找。
等到这半夜过去,然山宗门的废墟已被细细犁了两遍,许仙人才叫人都到了后山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确定,李无相就藏在这后山的某处山壁当中了。
这然山的布局很是正中,之前那东西是在往山门跑,自已施展神通之后,就应该正落在太一殿的后方,是那个剑客所说的位置一一这妖魔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真藏在了险地,而没有立即跑远些。不过胆子再大,应该也不会就藏在原地。
于是许仙人喝出人群中的一个江湖客一一身材短小,面皮发黄,名叫孙地黄。
「你从那边开始找。」许仙人对他发了话,就带着众人往后退出十几步去,「凡是喘气的,都报出来!」
等众人退远了,孙地黄就走到石壁前,先解开衣裳和腰带,敞露出胸怀。接着取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等念完之后给点燃了,烧成灰落在掌中,又混在腰间的水囊里。他猛喝了一口,而后肚子先了下去,又猛烈地吸了一口气周围的空气被他吸入腹中,肚子一下子撑成了个圆球。他皱眉闭眼,细细品味了一会儿,一下子将气吐了出来,对许仙人说:「这里都是些畜类,
并没有大的。」
许仙人向一旁一摆头,孙地黄就又走出十几步去,继续吸气探查。
如此一直从山壁的西边走到东边,孙地黄终于气喘吁吁地摇摇头:「许仙人,这里没有人味儿,肯定没有人,最大的也不过是一窝狗灌罢了,或许还有一条大蛇。」
「大蛇?是什麽样的大蛇?或许是什麽意思?」
就是·--若隐若现?我一会儿闻得到,一会儿闻不到,可能那大蛇的巢穴很深,它在里面游动,进进出出的
「巢穴在哪,指出来。」
孙地黄走到山壁正中处,远远朝一条石缝一指一一相当狭小,人大概只能探进去一个头,离地四尺多高。
许仙人走到石缝五步远处看了看,在心里冷冷一笑。那东西应该就是藏在这里面了。
他刚才所使用的神通,足以将这片山壁的六尺之内也囊括其中了,里面要真有条什麽大蛇,只能被困住,绝无可能往什麽巢穴深处游走。
这麽说,那东西的真身是条长虫?倒是有点道行,能随时化形,又能随时现出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