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鳞片,上面湿湿的,是出的汗吗?
“别――别――乱摸”
往下是领口,手向旁边移动,摸到了翻着的湿滑薄软的东西,触感极佳,感觉……像皮肤。
兰酩皱眉,不太相信地用指尖捻了捻,很柔韧,这时北山身体颤了颤,不满地说:“痒――”
兰酩没理会北山,他不信邪地去摸北山的另一只手臂,同样的情况。
北山在……蜕皮?
丈夫是恶鬼,继子也不是人吗?
兰酩被这恐怖的家庭关系震到了。
山洞里有微弱的风,似乎深处和外界是相通的。没过多久,兰酩就感受到了从外界照进来的光线。
他刚想仔细去看北山现在是什么模样,一件衣服从天而降,蒙住了他的头,防止他被光照到。
兰酩把北山的衣服挑起一角,让光漏进来点儿。借着这点儿光线,他看到北山的侧脸接近耳朵的地方生出了金青色的半圆形鳞片。
光线一照,鳞片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仿佛打磨好的宝石。一层透明柔韧的皮膜黏在鳞片上,将落未落,混着滴滴答答的未明液体。
兰酩木着脸又低头看北山的手臂,果然也在肘处生了细小的鳞片,他之前摸到的“袖子”就是覆在鳞片上的薄膜。
“盖――好”
北山吐字含糊不清,嘴里多了什么东西一样。兰酩回忆了下北山不正常的说话语调,发现他不像是单纯的说话缓慢,更像语言能力退化后在努力适应。
北山……究竟是什么东西
?
它要带自己去哪里?
衣服被北山拢紧,兰酩坐在北山脖子上,就像蒙着盖头的不能见人的新娘子。
兰酩垂头看脚下陡峭不平的地面。
风在变大,地面突然被截断。兰酩瞳孔收缩,意识到北山现在背着他站在悬崖边。
一根老藤被北山从悬崖边扯过来。他把兰酩抱下来,用衣服包好,然后把藤蔓先缠在自己腰上,再将兰酩和自己绑在一起。
“北山?”兰酩意识到北山要做什么,慌了,他不想爬悬崖,哪怕被人背着也不愿意。
他受不了的。
“你把我放开……”被裹得严实的青年抗拒着,惊慌地在藤蔓的束缚下挣扎。
北山小心把兰酩绑在背上,动作温柔,却不容兰酩拒绝,“你――是――我的――”
当北山爬悬崖时,在他的背后,蒙住兰酩的白色背心被泪水缓缓洇湿,凸出里面美人秾丽凄艳的面容。
重力让兰酩往下掉,但藤蔓把他牢牢束缚在北山身上。隔着一层白色棉布,兰酩迷蒙的泪眼看到对面山壁一个又一个晃过的黑影,整整齐齐地嵌在大山中。
是什么?
北山爬悬崖爬得飞快,兰酩被藤蔓捆住的身体已经发麻,他转动了下眼珠,余光看到了旁边掠过的一个黑色的东西。
四四方方,钉在山壁上。
兰酩脑袋轰的一下,认识到了他刚才看到的那么多黑影是什么。
棺材!
全是棺材!
这座大山,就是一座坟场。
“到了,你就知道了。”北山当时这样对他说。
北山,来坟山,是来找他阿爸的尸体。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