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崇并未开口,李福又道:“周将军还在等着您,我们赶紧出宫吧。”
西夏公主照旧带着食盒进出御书房,皇帝近来头疼得很,方才又被祁崇恐吓了一番,现在面色发青,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对劲。
看到温柔体贴的公主进来,他才勉强有了好脸色。
西夏公主笑着道:“臣妾又给您煮了鸡汤。”
短短时间内,皇帝的身子已经快被她俩掏空了。西夏公主正年轻,原先伺候的又是身强体壮的夏王,与皇帝在一起,她们还觉得不足。
皇帝纵‘欲过度,如今每次不足一刻钟,整个人疲软得像条虫子,她也觉得恶心。
这次结束之后,西夏公主道:“陛下好久没有去见楚姐姐了,今天晚上可得看看,不然旁人又该说我们姐妹独占陛下。”
皇帝摸着公主的脸:“公主真是贤惠。不过,祁崇这段时间让朕心惊胆战,朕也在想,该如何安抚于他。”
西夏公主问:“陛下想如何?”
他能如何?
当然是他的命要紧。再怎么偏心祁修和祁延,觉得这两个儿子再怎么好,皇帝都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偏心了。
他苦笑一声:“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
一开始继位时大权在握,怎么就生了祁崇这样狼子野心的儿子?当年皇帝登位实在不易,依靠各个家族的扶助,趁着先帝年老昏庸,在兄弟并不强盛的情况下才得了位置。
皇帝却在盛年,就要被儿子给逼死了。
想了一下,皇帝道:“他最近诛杀了数千人,都是曾经得罪过他的家族,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抚,也该封他为太子了。”
太子之位,其实从祁崇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该给他。凌朝自古都会立皇后的长子为太子,嫡子夭折了才会考虑其他皇子。
祁崇的太子之位却迟到了二十多年。
圣旨下去之后,傍晚的时候,皇帝去了楚氏两姐妹那里。
太监到了秦王府,念圣旨的时候,秦王本该跪下来,但是,哪怕他是宫里的主管太监,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也不敢让祁崇这尊煞神跪下来啊。
眼见着祁崇就要从面前起来,头发全白的肥胖太监陪笑道:“殿下,您坐着就好,坐着就好,奴才给您念圣旨。”
祁崇凤眸抬起,冷冷扫了他一眼。
太监不敢应对祁崇的眼神,只觉得心惊胆战,头一次失了规矩:“奴才给您跪下。”
凌朝立国数百年,这是头一次给人跪着念圣旨。
如今,皇帝名存实亡,祁崇虽没有在皇帝的位置上,却让所有人闻声丧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开阶立极,必建立元储,秦王祁崇,敦诗说礼,心怀天下,天意所属,立为皇太子,抚军监国,分理庶务……”
等念完之后,太监出了一头冷汗,他擦了擦汗道:“太子殿下。”
祁崇冷冷勾唇:“礼部还未办册封大典,诏书也未公诸于众,礼未成,仍旧称秦王即可。”
太监哪里敢。
如果这位真是在乎礼仪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跪着念圣旨?
太监陪笑道:“殿下被立为储君,是天命所归,四海都要臣服在您的脚下,礼部这两天就会准备大典。”
李福打赏了这行人一些金钱,没有一个敢接受的。
等人离开之后,李福喜出望外:“恭喜殿下,恭喜殿下,如今殿下成了太子,便更加名正言顺。”
祁崇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位置本就是他的,如今只是回归了正轨而已。
李福突然就想起了元后:“宇文皇后若看到您今天,定然欣喜若狂。”
元后在世时,见祁崇迟迟不被封为太子,自己也不得君心,每天都在抑郁中度过,既怕自己的皇后之位被废掉,又怕皇帝为扶楚氏的孩子上位杀了祁崇。
圣旨刚下,宫里很快就又传出来了一个大消息。
皇帝去了楚妃的宫里,楚妃年轻貌美,两人很快便浓情蜜意了起来。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行至中途,皇帝居然中风昏迷了过去。
楚妃被吓得不轻。
这件事情对外来说也是一件丑闻,总不能告诉旁人说,皇帝突然倒在了她的床上吧?可她又不敢瞒着,接下来还要请太医。
几位重要的大臣和几位皇子都进了宫,祁崇也换了一身衣服进宫。
夜里风冷,天气又阴沉了起来,风中隐隐带雪。
今年冬天下雪格外多些。
李福跟在祁崇的身后:“温泉行宫梅园里的花应该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