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抗麻袋包出去给她装车,被姜椿给制止了。
骡车上已经装了一千斤石炭,再装上这十五麻袋两千多斤的粮食,走得还是土路,骡子很可能拉不动。
她对祁掌柜笑道:“骡车已拉了不少东西,我先回村卸下,然后再回来拉粮食。”
祁掌柜自然满口同意。
于是姜椿驾车回大柳树村,将装石炭的麻袋拎进柴房,连跟宋时桉打招呼都没顾上,就急匆匆返回镇上,把买好的粮食给拉了回来。
将这些粮食全扔进粮囤,将两个粮囤全填满后,她总算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姜家在西河边有三亩上田,一亩上田出产的麦子,交完粮税后剩一石多点,三亩地剩三石半。
这点粮食,也就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两个月。
主要是姜椿能吃,姜河每天吃一斤面,她吃两斤,而宋时桉,撑死也就吃半斤。
而面粉的出面率在七成左右,等于说他家一天就消耗五斤左右的麦子,一个月正好一石。
一年就是十二石。
姜河之前趁着新麦下来旧麦便宜,已经囤了十石麦子在粮囤里。
今儿姜椿又买了五石麦子跟五石粟谷,吃到明年这时候应该问题不大。
到时夏收跟秋收都结束了,饥荒的问题想必能缓解了。
她写文还是比较严谨的,要是饥荒持续一年还不结束,那宋时桉这个不受待见的赘婿哪里还能吃上半个黑面馒头,只怕早被饿死了。
不过保险起见,趁着大批难民还未到达红叶县地界,她这几日还是会陆续再采买些粮食回来,这也是她方才在祁掌柜跟前得瑟新骡车的缘故。
宋时桉早就从窗户的通风口瞧见姜椿了,见她甩着手上的水走进西屋来,立时抬袖挡在炕桌前,嘴里轻斥道:“你赶紧拿布巾擦擦手,别乱甩,仔细打湿了我的画。”
姜椿晓得轻重,卢正衡送来的那些物什金贵得很,可不敢随便浪费,闻言她立时退出去,拿布巾擦干手后这才重新走进西屋。
宋时桉搁下画笔,抬眼看向姜椿,皱眉问道:“你进进出出的,在折腾什么呢?”
姜椿往炕沿上一坐,叹了口气,将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与他听。
宋时桉听完后,立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地询问道:“你没伤着哪里?”
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但乍然听到她被一群手持棍棒的人拦住,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姜椿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他们一帮乌合之众,连近身都近不了,怎可能伤到我?”
她力气大,把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棍棒都给他们削成好几截。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宋时桉松了一口气,这才收起神色,严肃道:“一年两次蝗灾,这可不是小事儿,朝廷不拨款赈灾,相邻州府又只扫自己门前雪,灾民食不果腹,眼瞅着要入冬……
不光粮价会飞涨,世道只怕也会不太平,你以后没大事还是不要往县城跑了。”
这家伙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囤粮,可见是个嗅觉敏锐的,脑瓜子也不是一般的聪明。
姜椿点了下头:“嗯,反正该买的基本都买全了,近日就不去县城了,等过两个月你的药吃完了我再去。”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块布帕,将布帕打开,拿起里头的银簪,在宋时桉跟前摇晃了几下。
嘴里笑嘻嘻地问道:“我给夫君买的银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