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趁手铁制兵器,半刻钟功夫不到,就将他们全部撂倒在地。
她缓步走到那领头的壮汉跟前,将大砍刀架到他脖子上,冷笑道:“我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如果敢撒谎骗我,我就把你的脑袋剁下来喂野狗!”
别问狗怎么吃人脑袋,威胁人的话,不需要讲逻辑。
壮汉脖子上架着蹭亮的大砍刀,敢怒不敢言,瓮声瓮气道:“今儿咱们兄弟遇到硬茬子,认栽,小娘子要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姜椿毫不客气地来了个疑问三连:“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红叶县地界?为什么要干劫道的勾当?”
壮汉乖乖回道:“我们是兖州府邱野县东照镇前七里沟村的村民,今夏麦收时,突然闹了蝗灾,地里颗粒无收。
好在去岁收成好,家家户户多少有点存粮,俭省着吃也勉强能活。
好容易挨到豆子成熟,以为能接上茬了,谁知那该死的蝗虫又来了……
村里人没了活路,只能结伴来齐州府逃荒。
我们先到的府城,但府城不许流民进城,府尹也不管我们死活,我们在城门口挨了几日,见逃难的人越聚拢越多,就想到下面的县城找个活路。
结果县城也都一个德性,既不许咱们进城讨饭,也不赈灾施粥。
咱们这一路上只能靠吃树皮野菜撑饥,来到红叶县地界后村里的老人孩子实在撑不下去了,咱们只好学土匪劫道,看能不能弄点银钱买点米给他们吃。
没想到头一回出山,就遇到小娘子这样的高人……”
姜椿听着听着,突然恍然大悟。
她这个作者,竟然连饥荒这茬儿都给忘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当初为了凸显宋时桉这个美强惨男配的“惨”,在宋时桉回忆过往的时候,她只粗略地提过一嘴饥荒的事情。
【荤油做的菜肴他吃不得,只能吃粗糙的黑面馒头就芥菜头咸菜,偏还遇上闹饥荒,连黑面馒头都只能吃半个……】
齐州府近几年风调雨顺,村人种的麦子跟黄豆都多收了好几斗,以致于她压根就没这上头想。
感情这饥荒不是缘于齐州府,而是受了兖州府的牵连。
兖州府缺粮,粮商们势必就会来齐州府买粮,齐州府的粮价就会节节升高。
加上不少难民前来齐州府逃荒,这些人并非都跟眼前这帮村民一样一穷二白,有不少人是带着家财上路的。
这些人在齐州府买粮过活,也会加剧齐州府的粮食危机。
对于齐州府的百姓来说,如果家中没有足够存粮或者存款,处境也不会比齐州府的难民好到哪里去,一样没粮糊口。
姜椿收回大砍刀,轻哼一声:“你们是可怜,但被你们劫道的人就不可怜吗?
别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了,我们县太爷是个有本事的,你们且去城外等几日,没准他会想法子赈灾施粥。
要是等几日等不到赈灾施粥,你们再去下一个县城讨活路不迟。”
她伸手从钱袋里掏出一串钱,丢到那壮汉面前,说道:“这一百文你拿去买米,够那些老人小孩撑几日了。
至于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该去周边村镇做工做工,该挖野菜挖野菜,总不至于饿死就是了。”
说完,她将大砍刀往肩上一抗,转头往骡车走去。
壮汉盯着那一串钱好一会子,这才从趴着改为跪着,冲着姜椿的背影“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红着眼眶说道:“女菩萨大恩大德,我替村里的老人小孩谢谢您了,您好人必定有好报!”
姜椿头也没回地摆摆手:“行了,都别躺尸了,赶紧把路让开,别耽误我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