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可以替他证明,他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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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予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教导主任还想说什么,葛进平恰如其分地将人拉扯了过去。
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教导主任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冷静下来,有了夏知予给的台阶,他顺势而下,坐到那位母亲的对面,端出一副我要跟你谈判的气势。
“事情我们都了解了。既然许京珩同学想把事情交给警方处理,且已经报警,那我们学校这边一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还得麻烦您回去等个通知,如果真的是我们学校学生犯的错,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当然,如果事情不属实,也请您的孩子给我们同学一个公开的道歉。”
那位家长有些生气:“哦,那照您的意思,是我家孩子自己打自己。”
翻来覆去总是这么几句话,葛进平其实早就听烦了,他不像教导主任,身上没什么包袱,有话直说不绕弯子:“到底是谁打的,也不能听您家孩子一面之词,最妥当的还是报警,交给警方解决。”
家长气得不行,但她势单力薄,一张嘴难敌众口,只撂下一句话:“好啊。到时候事情闹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是你们不要私了的。”
然后提起包气冲冲地走出教务处。
她一走,教务处安静了下来。
许京珩冲着葛进平抬眉,他知道教导主任突然转性,肯定是葛进平在背后替他兜着,不断周旋。
教导主任瞥见他丝毫不带反省的眼神,还有怒气:“看什么看?还看?今天要不是有人站出来替你说话,帮你作证,你看我给不给你处分。你得好好谢谢这位同学”
说着,目光转向夏知予:“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刚才是不是有事找我?”
夏知予突然回过神,后退了一小步,半个身子藏在许京珩的后面,声音有些发虚:“老师,我是高一(3)班的,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没事就回去吧。”
夏知予松了口气,拔腿就要跑,身后又传来教导主任的呵斥:“等等!回来!我记起来啊。是不是黎川同学举报你改小脚裤?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校服是学生的标志,是青春少年的气息!”
夏知予想要解释,教导主任丝毫不给她插话的机会,他夸张地做着动作,开始秋后算账:“校服裤子没有弹性,你改了小脚裤运动的时候抻着怎么办?现在的同学一味地追求好看,都不管安全问题了是不是?你们班主任是谁?她没跟你们强调学校的规章制度吗?不是高一的校服中午才发,你哪来的时间改小脚裤啊?”
小脚裤需要拆了裤子的侧边,重新缝改,他们没有针线没有缝纫机,哪来的时间做这些精细活?
夏知予叹了口气,蹲下身,别在耳廓上的长发垂在身前,她捣鼓了一会儿,从裤脚处取出两条皮筋儿,递到教导主任的面前:“老师我没改。是刚才打羽毛球的时候不太方便,扎起来了。”
黎川对上她的眼神,也很配合地挠了挠脑袋:“你瞧我,抓错人了。对不起啊学妹,我这不就是太爱岗敬业了嘛,想着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咱们文老师的谆谆教诲,这才闹了个乌龙。”
教导主任被黎川的话哄得很舒心,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没事儿了,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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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前后走出教务处,夏知予走在前面,黎川一出来就锁住了许京珩的脖子:“你行啊,被冤枉了怎么也不跟兄弟说?”
许京珩推他开:“跟你说顶屁用?”
“跟我说没有那他妈跟谁说有用?哦~跟学妹说有用。”
“说什么呢?”
“你没跟她说,她眼巴巴地跑过来保你?还特地扎了小脚裤,让我抓她去教务处探听情况。”
许京珩站住步子:“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给人下蛊了啊?我说这学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俩人说话完全没避讳走在前面的夏知予,夏知予听得心口一跳,生怕被人揭穿心思,故作镇定地转过头:“你们男生聊人八卦都是当着人面聊的吗?”
说完,又把视线落在许京珩的身上:“你别多想,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一切实话实话罢了。”
许京珩双手插兜,见她急于撇清关系,也没顺着黎川的话逗她:“我没多想。倒是你,你怎么没想过,我很有可能折返回去再跟他们动手?”
“我靠真的假的?”黎川的大惊小怪衬得夏知予异常平静:“学妹不是说,你吓得腿都软了?”
他话刚说完,腿窝处就被人猝不及防地顶了一下,整个人趔趄着往前冲了一步。然后听到许京珩挑衅的声音:“怎么样?软没软?”
“我想过,但是我觉得你不是”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被许京珩顶到一米开外的黎川没听清夏知予的话,掏了掏耳朵:“拧脖子?什么拧脖子,许京珩你真行,把人脖子拧了啊?”
夏知予忙说‘不是’,然后硬着头皮强调:“他不是”
‘那样的人’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黎川又急于接过她的话:“他菩萨?什么菩萨。学妹你才认识他多久啊,别被这狗东西骗了啊。””
夏知予抿了抿嘴,以为黎川故意装作听不清,想让她再说一遍。
许京珩拧着眉心,觉得烦了:“他耳背别管他。之前别人说我性格冷淡,他都能听成我性冷淡。”
“对。他性冷淡,所以学妹你千万别喜欢他。没有幸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