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任何区别。
叶昕低下头,她脸上泛起一阵微红,“是。”
钟漱石说,“小昕,你不用这么牺牲自己,这样不值得。”
说完,他拂开斜逸横出的柳条,踩上那条小粒鹅卵石路。
叶昕冲着他的背影道,“如果,我不觉得是种牺牲呢?”
钟漱石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说,“那就更不值得了。”
叶昕手里折了一支细藤,她咬了唇,掐的掌心通红也未察觉。
她久久盯着钟漱石远去的背影。
这才明白,他虽是青松遍野的高山,夜来涛声越尘,却永远不会为她哗然。
直到这场宾主尽欢的宴席散了。
回了家,钟文台踌躇满志的,坐在沙发上,对钟漱石说,“我跟老叶都讲好了,过两天啊,先把组”
“爷爷。”
钟漱石轻飘飘的打断他。
就连钟直民也停下来,两指握着杯沿,准备听他有什么话说。
钟文台还很高兴的,“怎么了?”
钟漱石淡哦一声,“我准备跟你说一声,我要下放去武汉了。”
“你再给我讲一遍!”
钟直民摔了手里的杯子,铁青着脸色,一个箭步到了儿子面前。
钟漱石浑然不怕的,镇定叙述着,“明天早上,我主动申请下调的报告,应该已经在躺在刘叔叔的待批事项里了,他很快就会找我谈话。”
钟直民喊起来,“昏头了你!京里待得太逍遥了?非要下去受罪,那样就舒服了是吧!”
“舒不舒服不好说,但肯定踏实,不被人戳脊梁骨。”
走到这一步,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钟漱石早就把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在心里预演了一遍。
这才是第一关。至于到了地方上,会碰到什么样的状况,还能不能调回来,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写这份旗帜鲜明的报告时,是一个深夜,钟漱石坐在办公桌前,不时就停下来望一眼窗外,烟灰缸里,堆满长长短短的烟头。
那天他是半夜两点到的家。
再也没有一个,等他等到在沙发上困得睡着,勾着他的脖子索吻的小姑娘,问他怎么才回来。
隔天郑廷来找他签字,问这是什么,钟漱石推过去,“把它交到董事长那里。”
郑廷说,有痛惜的声调溢出来,“你真的想好了?”
他翻着手上那本《浮生偈》,目光落在最中间那一页上。
钟漱石看了几分钟,关上书,紧紧的阖了一阵眼。
再睁开时,他拍了两下封面,说,“罢了,我去武汉。”
郑廷急道,“只是结个婚的事儿,不难吧漱石?”
他笑笑,“难。我跟孟葭保证过的,不做这种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