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嘉×李答风·风徐来·终
如果是这个,她收回方才的话,这匣子的确该上个锁。
连她拿着都有点烫手的东西,若一路上不小心打翻叫稚衣看见了,可要把孩子吓坏了……
宝嘉轻抖着眼皮盯紧了手中的物件。
她的私藏里其实也有差不多的物件,但那就是一个单纯的物件而已。
可眼下这一根是照李答风的形状所制,拿着它,就像拿着他一样。
“你——”宝嘉对着那玉轻轻吞咽了下,慢慢抬起眼皮,“亲手做的?”
李答风盯着她吞咽的动作:“公主觉得,这还能假手于人吗?”
“看来李先生这几个月在军营背地里很忙呢,”宝嘉弯了弯唇,“我……”
一句“很喜欢”还没说出口,李答风忽然目光一移,朝她身后看了过去。
宝嘉顺着他视线回过头,见柳临飞踌躇着站在廊子另一头,正远远看着她和李答风,像是有事寻她。
刚刚被她赶走的那些门客里并没有柳临飞。柳临飞自知当初偷盗有罪,能得收留已是不易,平日也不敢像其余门客那样来她跟前晃悠。
“有事?”宝嘉收了笑合拢匣子,朝柳临飞一抬下巴。
“小人见过公主,”柳临飞看了看李答风,犹疑着对宝嘉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次他要借一步说话也是李答风在的时候,这怎么又借一步?
因柳临飞寻常不出现在她跟前,宝嘉怕有什么要紧事,转头与李答风说:“你先去房里等我。”
李答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柳临飞又顿住,在宝嘉疑惑的眼色下方才开口:“我好像不知道公主的卧房是哪间。”
是了,半年前他在公主府待了半个月,可从没踏进过她卧房半步。
宝嘉噗嗤一声,看了眼柳临飞,又看回李答风。
怎么,这是不想在同僚面前落于下风?那谁让他当初自己非要大义凛然忍痛割爱?
宝嘉笑着回头吩咐:“翠眉,你领李先生去,让人给李先生备浴水。”
翠眉朝李答风伸手一引。
李答风最后看了一眼柳临飞,默了默,跟着翠眉离开。
柳临飞走上前来,等李答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支支吾吾道:“……公主,小人是想与您说,小人今日午后去医馆的时候遇见了李先生。”
“嗯?那怎么了?”
“小人是去治上回那个病症的,当时可能被李先生听着了……”
宝嘉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病症。
“你说午后?那可是我去侯府之前?”
“是,小人一开始还以为看花了眼,刚刚听近月他们说李先生回京了,才想着不会错了,小人担心李先生会不会又误会了,所以前来请示公主。”
宝嘉朝李答风离开的方向缓缓扭过头去,回想起他今日在侯府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
,还有方才那副忍气吞声的架势,恍然明白过来。
“哦——”宝嘉拖长了声笑起来。
柳临飞:“公主上次让小人不必多嘴,那这次……”
宝嘉沉浸在愉悦的回想里,过了会儿才想起柳临飞还在跟前:“行,我知道了,这事不用你管,忙你的去吧。”
柳飞临颔首告退。
宝嘉掂量了下手中的匣子,嘴角一点点上扬,脚步轻快地朝卧房走去。
*
李答风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见宝嘉斜躺在榻上支着额角,正借着烛火打量他的礼物。
听见他出来的动静,宝嘉撩眼朝他看来,指了指匣子:“李先生这礼物是叫我睹物思人的,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李答风往外看了眼,没见有旁人在,答道:“随公主高兴。”
他选了不伤身体的特殊玉质,也仔细磨圆滑了角角落落,自然不光是可以看而已。
“但可以多看,不可多用,用之前也必须清洗干净,毕竟是外物,这些我在附信里都写了。”李答风又补了一句。
一本正经的,说医嘱呢?
她当然已经看过匣子里附的那封信,长篇大论的,写着清洗所需药水的方子和清洗的法子。原本他人不在,她自然就自己看信去了,如今礼物和人一起到了,不就想聊几句不正经的吗?
“可以多看,不可多用?李先生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宝嘉笑吟吟将那玉拿了出来,握在手里晃了晃,“我若看了,怎么忍得住不用?”
李答风看向她握着那玉的手:“公主也有旁人可以用。”
“李先生拿自己的勾引了我,我若去找别人的来消解,那你岂不是很亏?”宝嘉忍笑瞧着他。
李答风沉默不语地站了片刻,转身打开医箱,取了迎枕上前来。
“做什么?”宝嘉一愣。
“给公主诊脉。”
“李答风,我这与你聊……你来给我诊脉,你扫不扫兴?”
“我看看公主的宫寒可有好转,公主聊公主的,我诊我的,并不妨碍。”
宝嘉被他这败兴的劲儿气得不轻:“没好,一点没好!我天天佳人在侧,美酒相伴,能好吗?”
李答风朝她摊开了手。
宝嘉没好气地将手递过去,另一只握玉的手在顶上狠狠一摁。
李答风搭脉的指尖蓦地一滞,抬起眼来。
看他这像被锁钥打通了关节似的模样,宝嘉眨了眨眼,试探着再一次慢慢摁下去。李答风呼吸收了收紧,搭脉的手指轻微抖颤了下。
宝嘉得逞般勾起唇角,在他眼皮底下轻轻把玩起那玉来。
李答风看着她上下滑动的五指:“公主——”
“你诊你的,我玩我的,并不妨碍。”宝嘉将话回敬给他。
李答风搭脉的三指压了又松,松了又压,反复几次过后彻底挪开了手。
“怎么样,好转了吗?”宝嘉
继续摩挲着玉顶。
李答风别开眼去:“没诊出来。”
“李先生的圣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呀?”宝嘉侧目看他,“那到底是要先诊脉,还是先与我谈谈情说说爱?”
“公主,战事五日前才结束。”
“所以呢?”
“所以我才吃了四日的药。”
宝嘉一愣之下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不解风情,是不敢解风情。
“那还差三日,这三日你就准备晾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