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宫地牢人满为患。
除了几个“主犯”之外, 切萨雷还命人抓了他们的侍从、学徒、助手等等进来,塞满了地牢。
这么大动静,立即有人汇报给女大公。
露克蕾莎想着哥哥这是在干什么?抓了弗朗索瓦不算什么, 哥哥一直想收拾他一顿,他说男人都很贱,需要时不时的敲打一下。
但为什么把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也抓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把列奥纳多也抓进来?文艺复兴三杰在地牢相会?改天再各自画一幅画回忆一下?
阿方索·埃斯特又怎么得罪了切萨雷?还是说, 查到了是埃斯特搞得鬼?
切萨雷把人抓来,先不理会几个主犯,命人先将其他侍从、学徒、助手一个一个拖出来, 就在地牢的中间绑上十字架, 狠狠抽上一顿皮鞭。
惨叫声陆陆续续从地牢传出来。
露克蕾莎让人去跟行刑人说, 吵到小殿下睡觉了。
于是, 行刑人命令仆人们用棉花被子将地牢门上下都堵起来。
行刑持续了整整两天一夜。
*
米迦勒幸灾乐祸,对关在隔壁牢房的阿方索·埃斯特说:“瞧呀, 你是公爵之子, 切萨雷还不是想抓你就抓你。”
埃斯特脸色阴沉, “你想说什么?”
“说你算个屁!”米迦勒笑嘻嘻的说:“说说看, 你妻子死了,现在经常来见殿下, 有什么企图?”
埃斯特皱眉, “我有什么企图?我来博洛尼亚全是公务。”
“你办的事情派一个臣子就能办。行了,你也是一位伯爵,出身公爵家族, 为什么不敢明说, 你就是为了殿下而来?”
埃斯特不想理他了, “你是殿下的丈夫, 你难道希望殿下再有一个情夫?”
米迦勒不笑了, 脸色阴沉,摇摇头,“不,殿下不会喜欢你。她就算喜欢那个屋尔比诺小子都不会喜欢你。”
在他另一侧牢房的拉斐尔·桑西莫名:“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
行刑人没有问话,只是把闲杂人等挨个拉出来狂抽了一顿皮鞭,吓得“主犯”们全都心惊胆战。以切萨雷的话来说,这叫“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忏悔”。
其中最无辜、最莫名其妙的就数米开朗基罗了。
他只在自己的学徒被拖过去行刑的时候为他们求饶,其他时间都在念叨自己的作品,露克蕾莎可是很挑剔的主顾,他自己也精益求精,每一个线条都要深思熟虑后才会动手。如今,他的思路被打断了,他很是烦躁,问行刑人到底是谁下的命令——殿下的丈夫和情夫都关着呢,不会是殿下,那么应该就是殿下的哥哥了。
以他对露克蕾莎的了解,她也不可能允许别人在她的宫殿里严刑抽打侍从和学徒们,就连丈夫和情夫都没有这个权力,只有殿下的哥哥才有这个权力。
切萨雷直到次日晚上才下来审讯“犯人”。
首先是米开朗基罗。
年轻的艺术大师是切萨雷的同龄人,相貌普通,是最不可能的人选。
米开朗基罗被带到一间单独的牢房,里面只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木凳,歪倒在石头地板上。
“坐。”切萨雷手持皮鞭,指了一下木凳。
米开朗基罗颇为无奈,“请问副秘书长阁下,这是为什么?”
“坐下。”
他只好扶起木凳,小心坐好。实际缺了一条腿的木凳根本没法“坐好”,只能用屁股维持稳定,如此就成了半蹲的姿势。
只蹲了十几秒就觉得很累。
切萨雷手里的皮鞭轻轻敲在他肩头,“听说……你经常求见我妹妹。”
“是啊,我是经常见到殿下。”
“你们之间都做些什么?”
“我要给她画素描。殿下没有很多时间站在那里让我作画,我只能等她有空的时候去给她画几张素描。”米开朗基罗感到太难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你只是一介平民吧?”
“是的,我知道。我对自己的身份非常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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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想法?”米开朗基罗先是诧异,继而懂了,“不,副秘书长阁下,我对殿下只有感激,她很大方,我从来不必担心拿不到报酬。我对殿下没有您想的那种……男女之情,您大可以放心。”
切萨雷哼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你知道桑西对女大公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吗?”
“拉斐尔?他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