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足够的准备去接受那些真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幼的理想世界破碎,然后自残般的去接适应新的规则。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介入,都可以轻而易举带动鹤见稚久的想法。费奥多尔亲眼见过那个阶段的鹤见稚久,脆弱得像是只目盲的凶兽,被福地樱痴丢来的理想骨头驯服。
费奥多尔喟叹。
现在,有个很不好的消息。
他们——这里指包括他又或者太宰治在内的所有人。他们都错过了可以驯化鹤见稚久的这个阶段。
费奥多尔重新组织措辞,轻轻设下一句不算圈套的问答:“那么,如果我说我的来意和稚久想的不是一类,之前那些事情并不是投名状,而只是单纯的在帮你呢。”
他很好奇,所以干脆问出来了。葡色的眼底全是笑意,很期待鹤见稚久的回答:“稚久会怎么想?”
果不其然,鹤见稚久表情停滞了两秒,像是大脑宕机了一下,又有认真在思考。
最后,鹤见稚久给出了一个答案:“会觉得很奇怪。”
“你像是在帮我,因为你借手诅咒师悬赏我的事情引出了无色之王,让我有机会能抓住机会抓住它。”
魔人的介入确实帮他弱化了悬赏带来的威胁,悬赏是不见光的事情,特别是他这个位置,一旦得知肯定会有警方的人下场处理。
无色的出现让他能从黄金之王手里过关,这无异于一种意外帮助。
但是。
鹤见稚久话锋一转。
“但是你又像是在试探我,像是在借此调查其他会对这件事有兴趣的人。”
“Jungle是第一个被吸引的,盘星教是第二个……”
鹤见稚久的信息网里,对这件由诅咒师发起的悬赏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包括他自己所在的那个黑色组织都为此派人行动起来了。
魔人想做什么呢?
鹤见稚久心里隐隐浮现一个猜想,所以更奇怪了。
“你想了解我,了解我很多你不知道的过去。为什么?费奥多尔?”
鹤见稚久看向那名不请自来的客人,费奥多尔、或者说魔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他第一眼看见这位远道而来的国际罪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也许是秘密文件里长焦拍下的模糊镜头里有一些足以让人产生视觉错觉的死亡嘴角吧。
面容带笑的俄罗斯青年闻言愣了一下,看向鹤见稚久的表情好像在看什么新品种的木头。
他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我很在乎,在我回答我的问题之前稚久能先告诉我吗?”
鹤见稚久没有拒绝:“请说。”
“稚久不在乎自己的信息外泄,甚至对我直接闯入这里——你全部美好童年回忆的承载地都不在意。我想知道为什么。”
费奥多尔说,看见少年眼眸低垂,抿紧嘴唇。他倒是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一点,透彻到了鹤见稚久的内心。
“据我所知,鹤见执行官的过去是相当幸福的家庭。”诡谲的魔人笑说,说着少年似乎已经不在乎的事情。
“母亲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父亲是警视厅的高官,少年天才家庭和睦,是很多人奢求不来的人生。”
他说,目光掠过客厅里摆放的那些相框。
照片没有抹去谁的身影,静静地放在那里,最多落了点灰。
像是已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