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太傅家的小萝卜碰到了忠王府的人。】
大中午,文思思午休结束,刚洗了脸,毛毛就出声了:【那个人好像认识小萝卜。】
小萝卜是毛毛给太傅家的孙子起的外号,因为这小子特别不喜欢吃萝卜,为了不吃萝卜,跟他祖父斗智斗勇,花样百出。
文思思本就不太清醒的眼睛又一次眯了起来:“这么巧的啊!”说完,起身梳洗,去找秦观澈去了。
秦观澈精力足,平时极少午休,但会在她午休的时候陪着她一起躺着,等她睡熟了,若是有事,他才会起身。这会儿他既然不在,那毛毛说的事情,他大概也已经知道了。
“娘子,醒了。”看到文思思,秦观澈没起身,而是先拎水壶倒水。等她到了跟前,正好把水递到她手里:“先喝点水。”
文思思润了润嗓子,才问道:“有什么事么?”
“晋之路上遇到西海城的商队,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说到这个,秦观澈的眉皱的死死的。文思思见状,不由笑道:“让你这么发愁,难不曾又是什么人??”
秦观澈沉默,只是看着她,文思思惊讶:“真的是人?这次是什么人?”
“秦明宣。”
秦明宣是谁?
“先皇第二位嫡子,当今的嫡亲弟弟。”
“……”饶是文思思这下也惊的有些坐不住:“怎么会是他?”皇帝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亲弟弟下手了吧?不是还有太后么?“太后呢?”
“不知道,京里的消息还没传过来,秦明宣现在也还没到我这里,被他送去西海城去了。”
秦明宣还是孩子,他自己不可能出宫,来到千里之外的这里,被秦观游遇上。那就只能是有人送他出来,如果是皇帝送,大可光正大。既然是偷偷的送,甚至现在还不往这里送,那就是得避着人。
参州的情况,秦观游比秦观澈还要清楚,这里的大官小官,估计一半都是皇帝的眼线。不往这里送,防的就是这些人。那么,会送他出来的就必定不是皇帝,旁人……大概就只有太后了。
可太后为什么会做这种决定?
“皇帝疯了吗?”文思思惊呼。哪怕皇帝是得志便猖狂的人,可他好歹受了这么多年的帝王教导,就算气量狭小,就算心存报复,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在毁皇家的基业,如此下去,不说明人,便是满朝文武,秦家宗室,也会容不下他。
“也许吧。”秦观澈伸手揽着她的细腰,靠在她身上:“娘子,我想去趟京城。”他想去亲眼看看,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过以后呢?”文思思轻声问道:“如果他真的就变成了最糟糕的样子,你准备怎么办?”皇帝做了这些事,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教训?谁能教训皇帝?真要开口或是动手,除了让皇帝更加记恨之外,又能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秦观澈是真不知道。
“想去就去吧。”文思思不想拦着他,不去这一趟,他估计是不会死心的。“只是要注意安全,完好无缺的回来。”
“……好。”
秦观澈既然要去京里,文思思也就不再将小萝卜那点小事拿出来打扰他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挺急的。且看他毫不犹豫的说出来,想来之前他已经想这事有一阵子了,心里更是早有决定。
因要出远门,且这一次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秦观澈晚上很是闹了她一通,第二天她还没起身,他便已经出了门。文思思其实知道,有毛毛在,这府里的风吹草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便她并没有起身相送,只是翻了个身,便睁着眼睛等天明。
“毛毛,注意看看府里的人,阿澈离府,有小心思的估计又要开始有动作了。”
【思思放心吧,所有人我都标记着了。哪怕他们出了府,只要不离开春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的监测。】
“咦?什么时候又多添的这个功能?”
【就是这几天,我修复了一个特别小的程序,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这可真是太好了,你加油。”
【交给我吧。】顿了一下,它又道:【思思,我还标记了秦观澈。可惜他要去京城,太远了。】
“没关系,咱们慢慢来。”
> 天大亮,文思思起身理事。
王府每天进进出出的,事情很多。她不揽权,都交给了下面,由毛毛监管,真正需要她过问的很少。但有些事情,是怎么也绕不过她去的。今天更是直接将福贵叫了过来,“让墨香阁里的几位搬到墨韵院去,墨香阁里另外找差不多的三个人进去。另外,跟先生说一声,孩子大了,可以适当的加些功课。”
“诺。”福贵立刻就去安排了。
至于忠王府来的那些人,文思思没多过问。他们大多还是很守规矩的,一直待在秦观游的院子里,不会乱跑,也不会乱打听。至于碰到小萝卜的那个人,虽然当时似乎嘀咕了两句,但也没有深究。不知是按捺了下来,还是真的就不感兴趣。
可不管是哪一种,眼下文思思都不可能放他们出去了。秦观游这会儿不在家,到是刚刚好。他们为了等秦观游,也只能老实留下。
“王妃娘娘,侯夫人求见。”
“请吧。”侯夫人夫家姓侯,并不是爵位。这位夫人出身京都,其夫乃是参州军的最高将领。参州军驻扎在春城不远的军营,侯夫人则住在春城里。
这位夫人可不常见,除了当初刚搬过来时,她随大流似的,跟着其他夫人一起递了拜帖,之后见过一面,便再没到她面前刷过存在感。如今主动上门,到是头一回。
就是不知道,她所谓何来。
很快,侯夫人进来,各自招呼见礼,坐下来开始绕圈子瞎聊。文思思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王妃,各种各样的人也打过不少交道,挺习惯这种模式的。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所求,无所惧。而两人交锋,她不急,那急的就是对方。
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当对方终于开口说到正题的时候,这内容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侯夫人看上了王爷的堂弟?”想把女儿嫁给秦观游?这是从哪说起的?“侯夫人可知道,晋之出身京都忠王府,而且是正经的嫡子。”侯夫人说的女人虽然有一个手握重兵的父亲,却只是个庶女。哪怕她亲娘再得将军宠爱,也只是个妾而已。
这是瞧不起谁呢?
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如果她能选择,她根本不想走这一趟。她当然不想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找上这么一门显赫的亲事,她更知道,这门亲事根本不用提,提就是被人打出来。可偏偏她家将军就跟被迷了心一样,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可任是她百般不愿,也不得不腆着脸上门,谁让她自己无所出,她得靠着老爷过日子呢。
心里越想越苦,脸色也就越发难看。
文思思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在她的地盘给她脸色看,她能容她。直接端茶,让人送客。
虽说的还算好听,可跟打出去也没什么不同了。
等人走了,文思思才皱眉,让人将福贵叫了过来。“对侯越将军,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说说。”
福贵立刻回答:“侯越将军出身京中安宁侯府,靠着祖荫,在军中抢他人军功,一步步升到今日地位。此人大本事没有,为军为将都无太大建树,又贪花好色……偏生他娶的高门妻至今无所出,根本无法管束于他。因此,府中小妾众多,庶出子女亦多……”
“侯月儿呢?”文思思又问。
“这位姑娘在春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听说她亲母乃是侯将军的第九房小妾,出身有些不太好听,却长得极好,很得将军宠爱。连带着这位侯月儿姑娘在府里也是极宠的。虽然养在生母跟前,却挂在将军夫人的名下,对外都说是嫡女呢。可惜,这消息也就是哄哄外地人,本地人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