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为将福珠领过来,笑道:“便是这位。”
久娘打量福珠一番,眉头皱得更加深,“我几时认识她?我如何不知?”
她冷笑一声,“我倒是好奇,你主子是什么意思?”
福珠见着这张脸,欣喜若狂,可细看她神态,热血又冷下来。
久娘看着福珠问:“你是谁?”
福珠泛起泪花,看着这张脸,不可置信的情绪掺杂着欣喜,“奴婢是从前伺候我家夫人的,我们家夫人与夫人您生得很像。”
久娘皱眉,“哦,我听说过。可真是奇了怪了,你主子是什么意思?他打定主意觉得我就是那位苦命的夫人?”
江为无话可说,他只是来送人的。
久娘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便要把人打发了,还是陈照非出声解围,“能生得相似也是缘分,既然江丞相如此有心,那人我们便留下了。”
久娘还要反驳:“你收什么?太过……”
陈照非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诶,不过是个丫头,随意养着就是了。”
久娘一下甩下帘子,似乎是生了气。
江采在不远处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眼神中弥漫着悲伤,真的不是吗?
他捂嘴咳嗽起来,头靠着柱子。不知道过去多久,江为跑过来复命:“少爷……人已经送过去了,可……”
江采抬手,打断他的话,“回府吧。”
待回到府邸,久娘才敢去看福珠。福珠与她从小一块长大,也算情同手足。
久娘拉过福珠的手,仔细打量她,发现她瘦了不少。
福珠还懵着,不可置信看着她,“阿九小姐?是你吗?”
久娘笑了声,喜极而泣,“是我,宝珠呢?”
提起宝珠,福珠忍不住哽咽。
“宝珠她……她死了……那个姓叶的小贱人,她把宝珠打死了。”
久娘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福珠重复:“宝珠死了,小姐,她被那个女人害死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福珠哭得凶,哭了许久,才问:“小姐你如今过得还好吧?你过得好,我们便放心了。”
“嗯。”
久娘简略与她说了说这些时间发生的事,听得福珠又哭又笑。
“太好了,小姐,我真高兴。”
久娘安抚好她,走出门去,捂着胸口一阵发闷。青水跟着她,看她靠着柱子,手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真想杀了她!”
青水心疼她,安慰道:“那……咱们挑个好日子,我去杀了她,反正侯爷会兜底的。”
她说得认真,又把久娘逗笑。
“叫她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了,她喜欢面子,喜欢荣华富贵,还喜欢江采,一件一件让她失去,才解我心头之恨。”她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青水附和:“好,那我们就一件件抢走。让她什么也没有。”
因着见到福珠,久娘心情起伏不定,连除夕夜也没心情过。
她忙活一下午,到夜里,城里的烟火声响起来,才轻松下来。
陈照非故意道:“夫人说要给我温酒,结果都要过新年了,我还没喝到这酒。”
久娘才反应过来,笑着赔罪:“对不住侯爷,我这就去。”
她起身,要去取小银壶,被陈照非叫住:“罢了,都这么晚了,不必忙活了,夫人便欠着吧,等来日再讨要。”
正说着话,又看见天边的烟火亮起来。
二人齐齐抬头。
“多好的烟火。”
“是。”
看着同一片烟火的,还有江采。
他披着一件大氅,在门外站着,看着天边的烟火,想起阿九还在的时候。
下午叶玉珠听闻他把福珠送走的消息,又同他闹,闹得不可开交,到这会儿,才终于得了清静。
阿九,你也在看烟火吧。他笑起来。
*
叶玉珠抬手踹翻凳子,江采为什么就觉得那个女人就是阿九?她才不是阿九!她怎么可能是阿九!
可同时,她心里升起一种巨大的害怕,她会不会真的是阿九呢?
如果她真的是阿九的话……
叶玉珠毛骨悚然,又摇头,不,不是的。阿九早就死了。她亲眼看着跳下去的,她一定死了。
她又恼怒起来,扫落了一地的首饰,与地上的纸片碎片混在一起,那是江采&#30340
;休书。
休书,想休了她,呵,不可能。叶玉珠大笑出声。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