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听罢,忽然眼前一亮,哈哈笑着把陆瑶举起来:“好主意啊,真不愧是我们大将军。”
“那还不是当然。”陆瑶得意道,接着赶紧往下滑:“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霍宴笑着把她放到地上,老老实实找王夫人赔礼道歉:“夫人,是我错怪你了。”
王夫人看陆瑶一眼,强扯出一个笑容:“你知错就好。”
说完,她过来摸摸陆瑶的头,柔声道:“思城你先回去吧,母亲这里还有事要和你父亲商量。”
陆瑶摇头:“我知道父亲母亲要商量的是何事,也知你们今日争吵,盖因我出的这个主意,委屈了母亲,连累了父亲。庄上那些人找父亲闹,无非是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觉得我们都肯教外来的流民学认字,却不肯让庄上的人认字,又觉得等外来之人学会了认字,必然威胁他们现在在庄上的地位。”
“父亲可以告诉他们大可不必忧心此事,那些流民以后自有去处,必不会占了庄上的人原有的好处。”
“思城此话怎讲?”霍宴不解。
陆瑶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父亲且等明年吧。”
“这孩子,倒是在我面前说起谜语来了。”霍宴有心想和王夫人说两句解解自己竟然被个孩子糊弄了的尴尬,奈何王夫人不接招,他只好自己接下去道:“好孩子,那父亲便看你这个大将军有什么妙计能给这些流民指去处。”
等从霍宴那里回来,王夫人也好奇陆瑶所说的“妙计”,问道:“明年春天就有去处,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来的去处?”
陆瑶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时间短,奈何有人实在是太着急了。”
……
南帝元年十一月,立冬。
汪淼和自己几个弟兄搓着手围在炭火前喝酒谈事。
江北气候湿润,入冬后别有一番湿冷滋味,让自北方来的汪淼和他族中弟兄们都觉得不太适应,本来预备十一月出兵偷偷抢占几个田庄的计划也因为手下士兵皆不能适应本地气候,厌烦带着铁甲兵器在寒风里奔袭而作罢,预备等来年春天再说。
火炉里的炭火毕波,几颗板栗爆出来,汪淼拿了钳子把板栗扒出来,大手一搓,露出里面金黄的栗肉来,香甜的味道弥漫在屋内,其余人也吃着黄酒花生米,表情陶醉。
这时,忽然外面响起喊打喊杀的声音来,汪淼蓦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妈的,这大冷天的,谁来闹事!”
其余人也立刻拿了刀,寒刀出鞘,眼神凶厉:“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正好剁了下酒。”
汪淼等人随机出营,却发现营内狼藉一片,地上火盆翻倒,几处起了青烟,自己的士卒倒在地上,而敌人却一个不见。
汪淼骂了一声,大踏步走过去拉起一个兵就问:“发生了什么事?人呢?”
“我们没看到,刚刚营里来了一群人,我们以为是自己人打野食回来了,结果不是,他们抢了我们几个库房就走了,前将军已经带人去追了。”
汪淼看这满营乱糟糟的,不由烦躁地踢翻了自己营帐前唯一一个完好的火盆。
半日之后,带着大队人马出去追人的前将军宋喜回来了,一脸晦气地找汪淼报告:“好像是山里那群土匪,应该是入冬过不下去了,逼急了连我们也敢抢。人没追上,格老子的跟泥鳅似的,一进山就溜不见影了,这么大的林子,我们不熟路,追也没法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