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因为只有食材才能活到明天,而没有用的那个人,此刻就要成为刀下亡魂。
就像沈吉不太理解阿丹为何要冤枉自己一样,此刻他也不太明白,这贪生怕死的少年,怎么忽然就愿意救自己一命?难不成真被唤醒了良知?
阿丹说完以后,开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阿吉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我知道公公肯定不会绕过的他,但起码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
沈吉说不了话,只能假装着急地摇头,并不承认这莫须有的替身之事。
无论桂喜在剧中的角色,或是他在现实中的神秘身份,当都是位杀伐果决之人,听到见两个少年的互相帮助,也没受什么影响,立刻就说:“嗯,何必如此纠结?我也不在乎多喝一碗汤,是不是,肖师傅?”
肖杲赶忙点头。
桂公公拍板:“既然在此纠缠不清的,那便把两个都煮了,多大点事儿呢,不必哭哭啼啼。”
说着他便拍拍袍子站起来说:“洒家吃饱了,该去休息了,你们各忙各的吧,若无大事,也别再来烦我了。”
竟然真的逃过一劫,沈吉看向阿丹,忽感觉他在扮猪吃老虎,然而两人还没有再来得及多交流半分,便被侍卫拎起来,暴力地拖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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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荒唐。昨夜信誓旦旦要搞翻地羊斋的三人,此刻竟在昏暗污浊的地牢里相聚。
先一步来此的江之野本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发着呆,见到沈吉和阿丹也被侍卫狠狠被丢进来,不由怔愣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阿丹哭哭啼啼地着说:“阿吉要救我逃跑,自己却不跑,结果被那个养狼的女人给伤了,我虽然逃出了地羊斋,可惜马的脚力不及那些宫中的骏马,很快就被追上带了回来,现在公公要把我和阿吉都吃掉,估计明天一早,那个新厨师就得动手了。”
有这个嘴替在,江之野立刻就明白了事态,不禁失摇了摇头,他不在意阿丹正于旁边看着,单膝跪在沈吉面前,摸向他的伤口:“还好吗?”
说实话,经历过几次副本,沈吉好似已经对这些疼痛深感麻木了。虽然可爱的薄唇半点血色都没有,表情却没有太过扭曲,只是勉强微笑。
江之野扯下长袍的绸布,利落地帮他包扎了一番:“别急,你们先休息,事情还没完呢。”
沈吉总是相信他的,但无论如何,都得承认此刻的局势并不明朗,再复盘回去,难免怀疑自己做错了两个选择,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郁闷地拉住江之野的手,用染血的手指默默写道:“不该留下食谱,不该没杀尤娅。”
江之野当然没有全程跟在沈吉旁边,去经历属于他的分支剧情,多少猜到些桥段后,只微笑:“你就是你,当时不后悔,现在也别后悔。”
然后又捏了下沈吉的脸颊:“有办法,耐心点。”
无论沈吉多么着急,他都相信江之野是不会胡乱许诺的,故而又在他手上写起了字。江之野也回写,两人来来往往的,仿佛在商量什么要紧的事。
阿丹蹲在旁边默默偷瞧,他明明好奇得紧,却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能转着眼珠子琢磨起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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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听不到外面的响动,简直安静如真空。这导致一直没怎么休息的沈吉,不知不觉便跌入了梦境。多半正是因为江之野在身边,他才能够安心的休息。
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牢房外再度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沈吉恍然从馆长的肩上抬起头来。
江之野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沈吉和阿丹都不要多做反应,然后悠闲地站起身,拍了拍乱掉的长袍。
几秒之后,门锁便被暴力撬开,而站在外面的,却是本该背弃江之野的许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