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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赏了她一只碧钗,笑道,“你做事儿稳重又总为我耳听八方,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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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节那日,春和景明,我与刘清慰在西市的花会上游览了半日,见黄昏了,他才将我送到停留在市集口的马车旁,跟车夫嘱咐了几句,就自己先回宫了。

车夫打算将我与木槿拉回刘府,我却临时改了主意,要赏完烟花祭后回府,只叫车夫在此处等着。

今夜的集市很是热闹繁华,陆海灯烧,笙歌曼舞。带着神像面具的百姓络绎不绝,熙来攘往。还有那些书院的学子也全都跑了出来放花灯,买烟花了。惹得秦楼里的姑娘们纷纷倚栏挥帕,笑他们羞。我随着那些书生的脚步,也拉着木槿来到河边想放花灯。路过了沿街卖香料、卖珠宝、卖绸缎的各式商铺,才到河岸边儿。而河对面的教坊里歌舞酒肉正酣,乐妓歌喉婉转弹唱不止,舞姬翩翩曼妙起舞不休。

不远处的歌女在高台上对着春江花月,深情款款地唱着《如梦令》的曲,只是不知是哪位无名氏做的词,使我触动,“夜阑忆与君游,残梦可堪花愁。难赴荼蘼路,只恐露浓空付。醒悟,醒悟。眼波溢我甘苦。”

我被这歌曲吸引,不禁望向了那金迷纸醉、歌舞欢腾的教坊。木槿贪玩儿,拉住我央求道,“小姐,你在这儿等等我,我也想去买两个面具戴戴,好不好嘛?”

我笑意盈盈允了她。望她消失了人头攒动的街头,才低下身来,点燃荷花灯的灯芯,对着它默默祈愿,然后再将它轻轻放入水面,与河岸上流零落而来的落樱随水漂流。人们都说,若花灯顺水长流,则吉。而油灯灭了,冲回岸上或沉入漩涡都为不吉。我的眼睛紧紧追随着自己点的花灯,眸光里倒映了粼粼的水波。

烛光扑烁的荷花灯还在漂流,迎面徐徐而来的一艘船上,却有一双手却截住了我的花灯,将它从水中央捞起。我略不悦地抬眸望去,只见那人戴着张花朝节的面具,很是神秘。?

第56章

身材轩昂高大, 穿着寻常服饰却难掩细处的矜贵,此刻正以半蹲的姿势捧着还在淌水的花灯。

他的身后月耀春江,波光滟滟, 有不知何处腾空而起的璀璨烟花, 也有载歌载舞之景,笙箫盈耳之音。神像面具表情狰狞, 可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却内勾外翘,深邃有神,独具风流。我为这双熟悉的丹凤眼所吸引, 痴痴然地与他对视。直到他摘掉面具, 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

是他。

果然是他。

翁斐回头以眼神示意, 撑船的人便立马听令地靠岸了。他跨上岸朝我走来,我及时欠了欠身, “参见...非文公子。”

非文公子?哈,这声称呼真是久违了。翁斐不笑时总是阴鸷而淡漠,清冷而不凡的, 如今眸中有笑意, 没了朝堂上的侵略感与攻击性, 平添了几分柔软。

见他因我唤的这声“非文公子”笑了, 我又道,“好巧啊, 竟又能与您偶遇。”

巧不巧或许只有他心底知道。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默认了“偶遇”二字,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