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段逐弦那一柜子黑白灰棕,他一件也看不上,何况凭他俩之前相看两生厌的关系,只会凡事和对方反着来,绝无撞衫可能。
段逐弦道:“高中。”
江杳沉默半晌,无语道:“你把校服当情侣装穿,问过其他同学的意见吗?”
段逐弦扫了他一眼,转身朝他妈和经理那边走去,看上去不想再和他多言。
看着段逐弦的背影,江杳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他莫名其妙地扯了扯衣领,脑中忽然闪过一段往事。
高一春天,学校举行了一次集体公益活动。
江杳班和段逐弦班都被分到助农任务,田里的工作结束后,大家纷纷回到住处,江杳作为组长,负责收尾工作,最后一个离开。
最近刚下过雨,田埂又湿又滑,天色渐晚,他怕视力受阻,便下意识加快脚步,结果没看清路,一脚踩在湿牛粪上,整个人摔进泥水坑里。
尝试起身,几次未果,江杳暗骂一声,脚腕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
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穿着黑色校裤的长腿。
他龇牙咧嘴抬头,对上一道浓黑的视线,因为背光,看不清情绪。
草,段逐弦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这是狼狈的他当时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段逐弦弯腰朝他伸出手,把他从泥坑里拉了起来。污水哗啦溅上段逐弦整洁的校服外套,段逐弦眼都没眨一下。
“能走么?”段逐弦问。
“能。”江杳逞强,往前走了两步,险些再次摔倒,好在被段逐弦扶住。
段逐弦直接矮下身,二话不说将他背了起来。
胸口蓦地撞上少年人略显单薄的脊背,江杳一惊。
被自己的竞争对手摆布,这叫怎么回事?
他不从,挣扎了两下。
“别乱动。”段逐弦声音不大,但斩钉截铁,托住他两条腿的手也更紧了些。
江杳撇撇嘴,也怕段逐弦把他摔了,便没再抗拒。
校服外套在泥坑湿透了,被早春的风吹过,如同冰冷的铁皮贴在身上,江杳打了个寒颤。
段逐弦侧头问:“冷?”
江杳嘴硬:“不冷。”
说完就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喷嚏。
路过一家杂货铺,段逐弦把江杳放下来,走进店里,几分钟后,拿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蓝色冲锋衣出来,材质不怎么好,但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段逐弦的校服外套也湿透了,两人就地换上干燥厚实的衣服,段逐弦继续背着他,走完了一整条泥泞的村道。
活动结束后,他把那件沾了污渍的劣质冲锋衣拿回家,洗干净,挂在他衣柜的最里面,和一众名牌混在一起。
后来他和段逐弦闹掰,某天在衣柜里再次看到,当即气得就要扔掉,可走到垃圾桶边的时候,他迟疑了。
一分钟后,他把冲锋衣揉成一团,塞进了杂物箱的最底部。
他刚才没想起这事儿,是因为当时他穿上那件衣服的时候,心思特别纯洁,只觉得段逐弦虽然冷脸,但人还挺好的,完全没想歪。
视线追随着段逐弦,江杳眯了眯眼。
难道段逐弦当时顶着张死沉死沉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