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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兄 涛涛污水 4108 字 7个月前

个意外,没事。”

赵景深收回了手,又抬起来似乎想摸一下陶知的脸,但只抬了一半就放下了,他朝郭新说:“最近你们也忙,我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他离开时的背影就像一块灼烧的石头,带着坚硬和炽热感,让陶知一瞬间觉得很陌生,他几乎要追出去,可只迈了半步就停住了。

他们不该再有任何交集了不是吗?

但陶知心神不宁。

他开始频繁梦见各种各样的山,身后那座储藏了赵景深理想的山、老家充满好与坏的记忆的山、他们曾经相约但未能成行的山,每一座山都困着陶知,夜半醒来,他一睁眼就是赵景深,然后便是他滚下荆棘丛的一团影子。

他不知道这种念想到底是爱还是担忧,无可奈何之下,他将工作交给郭新暂时打理,自己则独自一人又去了一趟山里,这次他多带了些小东西,包括一些纸笔本子之类,他想送给那些孩子们。

进山之后他才发现这里在施工,一问说是在修路,修路是天大的好事,很多村民都出来围观,也有人在周边帮忙,陶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但满心满脑都是赵景深,最终还是主动问了旁边一个大叔:“咱们村里有个年轻干部您知道吗,姓钟。”

大叔眼睛瞪圆:“小钟我知道啊,高高瘦瘦的,长得俊啊!那孩子可好了,修路就是他给我们报上去的,之前说是没钱啊,难度大,一直没修成,结果他跑了好久,给我们写什么文章报告的,也赶上新政策,才真修了!”

又一个大娘附和道:“是啊,而且还没让我们掏钱呢,本来修路是一家一户各出一点,但是我们这里穷,他给我们弄了什么申请,最后都没出钱,那孩子好!”

陶知看着大家脸上的喜气洋洋,也觉得心情轻轻飘了起来,就听见大娘又说:“他还要给我们这里搞养殖,我也不知道养殖什么,他去山里看的时候还摔了呢,一身血口子,要说这孩子也可怜,跑这么远过来也没个家人帮衬,那天村长给他送医院去了,第二天我们几个人去看他,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吃方便面呢,可怜的。”

大娘摇摇头,有些不忍说,陶知刚飘起来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不自觉地握着手指,感觉指甲有些长,顶着手心不太舒服。

他告别了大叔和大娘,一个人朝山中走去。

上午进山,中午吃了点自热食品,到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陶知就走到了山里一个平台处,这里以前是麦场,非常平整,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已经弃用的辘轴,场地边缘生着无名的杂草和白色的小花,陶知就坐在草边,等着看夕阳落下。

他来这里是没有目的的,恰巧到了落日的时候那就看一场夕阳,若恰巧下了雨那他大概就会看一场雨,归根结底,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散心——将赵景深从心中散出去。

可他的身后出现脚步声,踩在压得夯实的土场上面,只发出闷而轻的声音,那人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和他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是赵景深。

看到赵景深,陶知竟然不觉得很意外,他看了看他的侧脸,伤疤还在,但痂掉了一半,他便又收回目光,说:“这里修路了,以后会方便很多。”

赵景深点点头:“孩子们上学方便了,大人也可以出去做更多事。”

云间逐渐溢散出粉红色,越来越长越来越浓,陶知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赵景深说:“等会儿更好看。”

陶知将夕阳放大又缩小,才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你不会真的打算在这里看一辈子夕阳吧?”

赵景深盘起腿,说:“不会,人当然要向上走,向上走才有更大的能力,这么多贫困村贫困县,不能靠我一个电视一个台灯去背。”

“嗯。”陶知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是真怕赵景深打算一辈子扎根基层了,倒不是他觉得基层不好,而是他觉得以赵景深的能力能做得更多更好。

陶知又问:“既然这样,那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吗?现在没人管,但是以后呢,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