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挺快嘛。”牧出弥洸露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夸赞倒显出真心,“看起来你早就习惯被人威胁性命了。”
“从小到大我被各种组织绑架或者暗杀未遂过不知道多少次,就算不适应,也已经不会太惊讶了。”赤司摇了摇头,表情看起来明显对另外的事情更加在意,“你在这种时候重新提起这件旧事,意思是说那个没能被揪出来的幕后主使,现在又准备对我下手了吗?”
“答对了。”牧出弥洸说,“那些家伙的行动确实谨慎,即使是我,目前为止也只能从理论层面推断出他们的行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能明确指向他们的线索,清理得仿佛没发生过。”
“好稀有,听你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向黑幕认输了吗?”赤司眉毛动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梦话。”牧出弥洸五官皱了起来,“就算是你在篮球比赛里被零封,我也不可能向一群笨蛋认输。”
“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人?”虽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的谈话,不过赤司还是下意识把声音压低了点,“今天在会场就准备动手吗?”
“次郎吉老爷子把今天的会场选在了市中心,而且还是商业楼的超级大平层。”牧出弥洸偏了偏头,看向与自己间隔了数张桌子与零散人群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得要命。而且这里虽然是顶楼,但半径800码范围内,比它更高的建筑有好几个。巧妙到简直像是专门为狙击手准备的练习场一样。”
“但是这里有这么多宾客,摆放的装饰物也遮挡了视线。”赤司说,“如果不是在高度持平的建筑里对这边专注观察,应该连我的具体位置都很难发现吧?”
“没错。最佳的射击地点,就是让你一个人主动走到大楼的落地窗前。”牧出弥洸点了一下头。
“怎么感觉听起来挺简单的。”赤司说,“如果事情只是按你说的这样,那我只要注意不靠近建筑边缘,不就基本没有危险了吗?”
“那是建立在今天的宾客当中没有他们同伙的条件下。”牧出弥洸说,“这个人如果隐藏在宾客当中,他很有可能趁你不设防备的时候,用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借口,迫使你靠近到玻璃旁边;也可能在发现你有意回避之后放弃狙击的想法,干脆亲自上手取走你的性命。”
“看来次郎吉老爷子的新闻封面,这次可能又要被其他的事情抢走了呢。”赤司评价。
“如果是你的讣告,他应该也会输得心服口服吧。”牧出弥洸说,“毕竟你的命肯定比一块破石头值钱得多。”
他的衣兜此时忽然响了一声新消息提示音,本来忙着吃蛋糕的手便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空隙来,拿出手机他低头按了两下。
赤司把手里的空玻璃杯放到了一旁。
……是错觉吗?他总感觉哪里好像有些违和。
虽然表面上做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事实上任何人应该都没办法在自己的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完全没有触动吧。
他最擅长的就是观察,
然后掌控全局。以前遇到的几次危机,他基本都能在真正面对无可挽回的绝境以前看到生路。但这次有点奇怪,他甚至连危机的存在都认知模糊。
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帝光炸弹事件、咖啡厅绑架事件,虽然不能说全无预感,但他的确是因为没有明确感知到异样,才会导致自己陷入相对被动的局面。虽然两起事件最后都以比较平和的方式结尾,但某种程度上这绝对要是算他的失误。
……话说回来,这两起事件最后之所以得以解决,好像都是因为有同一个人存在的关系。
赤司把手从空玻璃杯上收了回来,下意识看向了旁边正在按动手机的黑发少年。
后者没有看他,仍然低头专注在手机上,看表情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在之前两次意外中的那种感觉,此时莫名与周身的氛围重合起来。赤司眉梢微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前——
他瞳孔微缩了一下。
面前黑发细眼的少年,此时也抬眸看了过来。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抬手到面前,让食指竖在唇边。亮起的手机屏幕此时侧对着赤司的双眼,邮件界面上一则编辑完还未来得及发送的短讯,末尾的输入光标一闪一闪。
“没有异常,按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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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场布置得真漂亮,和展示的珠宝‘碧血丹心’的风格好搭配啊。”毛利兰感叹。
铃木园子从身旁经过的侍者手中拿了一杯加了冰的果汁,“这算什么,伯父本来准备了更盛大的场地作为他和基德的决战舞台呢。结果装修的团队出了问题,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