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加了从系统兑换而来的丰富香料,用了炒的方式,使得香气四溢。一盘盘美食逐渐端上桌,摆得满当当的。
饶是见多识广的荀彧和田丰也不由恍了一下神:太丰盛了吧,京中的达官贵人都拿不出来这等美味佳肴招待客人。
法正小小惊呼了一声,鼻尖在空气中耸动了几下:“味道好香,都是炒菜呢!”
戏志才笑道:“真是色香味俱全,晚上守岁怕是要捂着肚子动弹不得了。”难怪奉孝老说食堂味道寡淡,看来是经常去找庄主开小灶。
郭嘉虽然长得秀致病美,口味可一点都不淡,点评道:“炒菜才是上上策,除非加辣椒、花椒等物,水煮着实无味。”
因植物油还没有使用,汉代几乎没有炒菜,大部分菜都是水煮放盐。所以穿越之初,燕绥才会对吃饭一点期待都没有,只能对着账房先生的盛世美颜下饭。
世家大族会经常吃烤肉片、烤乳猪、烤羊腿等物来改善生活,上面撒上从西域买来的昂贵香料。小康之家,也就做些水煮秋葵、水煮白菜、水煮肉片、蒸鱼之类罢了。
而普通百姓过得更惨,有一句话叫做“民皆淡食”,饭里面根本没有油腥、也没什么调味料。
“这是用猪油炒的,果然好香。”法正鼻子灵,他和父亲解释道:“猪油太贵了,现在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用。”
法衍很是欣慰: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法正庄子里做事后真是懂事了不少。
庄子里有用油来炒菜,这油有两种来源,一是猪的肥肉熬制出来的,一则是在庄主的要求下,自己榨的豆油,用的是和榨甘蔗一样的法子,豆油渣就拿饲养家畜。
但豆油闻起来有一种豆腥味,不少人闻到这种味道就没了胃口。而且遇到高温,豆油油烟多、有时候遇到高温还产生泡沫,不适合用来煎炸。但豆油的成本低,食堂里的小炒大部分用的就是这个,只有特殊日子才用猪油膏。
燕绥点头:“是,等明年有余力做芝麻油和玉米油就好了,味道会比豆油好很多。”
荀彧问:“庄主,玉米和芝麻也能榨油?”
“芝麻含油量多,是可以的。玉米油没什么味道,也能用。”不过看玉米的样子,不像是出油量高的样子。燕绥想了想:“其实还是花生油好,炒菜香又出油率高。”
郭嘉素来过目不忘,闻言奇道:“咦,我怎么不记得庄子里种过名为花生的作物?”
“正打算开春之后种,日后就有口福了。”燕绥笑道。她攒了这么多积分,还让郭嘉收购了不少的田地,就是等着开春后大量种植花生和棉花,解决食用油和保暖两大难题。
花生可是个好东西,既可以榨油,又能作为下酒菜和零食。燕绥可以想象得到,花生会有多受欢迎。
正说着,丫鬟蒲儿和樱桃恭谨道:“庄主,菜齐了。”
摆放在桌子中央是散发着辛香的烤鱼,旁边是一大盆的羊肉汤,小炒鸡、韭菜煎鸡蛋、
芍药酱鸭肉、煎藕合、烤猪颈肉、酱肚、炸烹鹌鹑拌橙丝、焖炖甲鱼、林林总总十几道菜,还有热气腾腾的饺子和蒸饼。
就算不沉迷口腹之欲的荀彧和法正也很期待。
燕绥道:“法正,你把典韦和周泰叫进来吃饭吧,人齐了就开动。”
这俩人大年夜依旧在敬业地值班,不肯休息。燕绥又让丫鬟挑了滋补的羊肉大葱水饺给赵风送去,还不忘贴心道一句:
“送去后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守岁,食堂里应该都备下了饭菜。”
侍女们还想推辞,郭嘉摆手道:“这里不需要人看顾,你们安心下去吧。”
“诺!”侍女不敢违背,连忙退下了。
外头,周泰和典韦一开始还推辞不受。法正板起小脸,开始揉眼睛:“要是叫不进来你们,庄主会责罚我的!”
说完还揉了揉肚子,委屈道:“大家难道不饿吗?”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等僭越了。”周泰和典韦对视一眼,只得让手下好好守着,跟着法正进来了。
“酒也温好了,这新酿的甘蔗酒儒雅为髓,醇和其性,绵软甜净,让人饮之忘忧矣。”戏志才乐呵呵地把烫好的甘蔗酒拿来,亲自给大家倒酒。
倒满酒,众人摩挲着杯口,齐齐看向燕绥。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燕绥无奈地轻咳一声。这发言又是躲不过了,只得来了一段简短的祝酒词: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感谢诸位在过去的一年里对我的支持和信任。”
含笑的眸子一一扫过诸人,在座的诸位可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能把他们都网罗在此处,这一年也不虚了,她真心实意道:“也祝愿我们明年越来越好。”
“祝越来越好!”
“祝节节高升、蒸蒸日上!”
众人饮尽了一杯。
燕绥做了个请的姿势,笑意吟吟道:“开吃吧。”
动了几筷后,法衍站起身来,举杯道:“若非庄主把我们聚集在此处,衍才知自己先前如井底之蛙、所见不大,这杯酒就由我先敬庄主,以表感激。”
燕绥连忙道:“季谋克尽职守、精通律法,能有你的辅佐,绥荣幸之至。”
法正不甘示弱也起身敬酒:“多谢庄主把我从岁月蹉跎中救了出来,不然法正还得闷在家里读书呢!庄主真是慧眼如炬、有千里识人之能!”
法衍毫不犹豫地给了法正一个暴栗:“怎么还夸起来自己来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空气里一时充满了欢腾的气氛。
荀彧忍不住道:“法正和奉孝小时候颇为相似,不愧是师徒啊。”
眼疾手快正在啃炸藕合的郭嘉不紧不慢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举杯道:“我也敬庄主一杯,感谢庄主高瞻远瞩、辛苦谋划,让我等幕僚高枕无忧,混工钱了一年。”
众人忍不住抚掌大笑:“奉孝说得对极,此番当共敬庄主。”
燕绥连连摆手:“诸位都是有经天纬地
之能的大才,这般谦逊绥可当不起啊。”
“实不相瞒,我当初来到庄子,自称木工,本想试探庄主,谁料到——”戏志才大笑:“竟成了货真价实的木工啊!”
“我看你当得挺开心的。”郭嘉敷衍地安慰他:“我还干了一年多账房呢。”
拆穿了身份,还不是在统领账务。
荀彧看了一眼田丰,感慨道:“我还是被典韦小兄弟打劫来的呢,又被奉孝和庄主拉着签了工契,谁能料到今日之事呢?”
“文若竟然是这般来的——”
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欢腾的气息,燕绥趁机向田丰敬酒:“先前仰慕元皓的才华,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多多包涵啊。”
田丰也释然了:“横竖文若和季谋都是丰的难兄难弟,能在颍川同庄主大干一场,鄙人也不虚此行了。”他向燕绥、郭嘉举杯:“庄主、奉孝,让我们饮尽此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互敬了一圈,燕绥便喊了停:“来吧,咱专心吃饭,谁都不要再站起来了。”安心干饭才是王道。
法正早就瞄上了一根鸡腿,迅速夹到碗中,美滋滋:嘿嘿,啃鸡腿!
失了一步的郭嘉悻悻,黑琉璃似的眼珠一转:“没有歌舞有点可惜,先前庄主问啸为何音,不如法正来示范一段吧?”
法正嘴一松,鸡腿掉到碗里,他愣愣地看向笑意吟吟的庄主和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