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2 / 2)

朱翊钧朗声道:“不

() 出去,我怎么知道这些外戚在外面又是兼并土地,又是强抢民女?”()

“朝廷清丈土地,推行新政,就是为了抑制土地兼并。这些皇室外戚公然犯法,地方官吏不敢管,那就只能我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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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震惊的看着他:“你这意思是,下次你还要出去。”

朱翊钧说:“我是这么想的。”

皇太后怒道:“你……你就不能吸取祖宗教训?”

朱翊钧问:“哪个祖宗?”

“噢,您说的是武宗?”

皇太后被他气得火气上头,脱口而出:“英宗!”

朱翊钧却发出一声嗤笑:“英宗,御驾亲征,被瓦剌俘虏。”

“可我并不觉得御驾亲征有什么错,太祖高皇帝、成祖、宣宗、武宗,哪个没有御驾亲征?”

“偏偏英宗被蒙古人掳了去,您说这是为什么?”

皇太后一愣,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朱翊钧道:“因为他无能。无能也不是他的错,老老实实呆在皇宫里,别给人添麻烦就是了。”

“无能还要作妖,人家给他擦屁股,他回头把人杀了,这才是他的错。”

“朱翊钧!”皇太后要被他气死了,“祖宗功过轮得到你来评判,反了你了!”

朱翊钧说:“太祖高皇帝濠州起兵,成祖发动靖难之役,我家祖传的反叛精神。”

皇太后扶了扶胸口,再聊下去他能被这小子活活气死,抬腿就往外走:“我这就让礼部着手选秀女,等你大婚之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朱翊钧跪在地上,刚才还挺硬气,听到选秀女,大婚就慌了,扑过去一把抱住皇太后的腿:“娘亲~我是你儿子,你得管我呀!”

他一个习武之人,手劲儿大得很,皇太后纵然想一脚踢开他,都拔不出腿:“起开,我管不了你。”

“管得了!管得了!”朱翊钧抱着娘亲的腿不撒手,“娘亲,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我已经长大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我有分寸,不会轻易让自己置于险地,你放心吧。”

皇太后心软了,确实如她所说,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紫禁城虽大,与天下比起来,也不过方寸而已,他心中有宏图大业,这方寸之地自是困不住他。

“行,”皇太后放软了语气,“等你大婚之后,做了父亲,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不干涉你。”

这话题又绕回来了,看来,这个大婚他是躲不过去了。

但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他心里还装着一个计划,张居正听了一定会阻止他,皇太后听了说不定要废了他,甚至打死他的计划。

没过几日,朱翊钧就收到了戚继光的奏章,通篇都在诉苦。

他把李诚铭弄到军营里,且不说达不到戚家军募兵的标准,那可是武清伯的孙子,皇太后的外甥,这么个烫手山芋,要怎么训,轻了怕其他人有意见,说他优待皇亲,重了又怕这位小伯爷受不住,有个三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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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御批了他的奏章:“让李诚铭从小卒做起,与其他士兵一视同仁,该怎么训就怎么训,出了什么问题,有朕担着。”

皇太后心中一直记挂儿子的婚事,命礼部开始着手选秀女,朱翊钧就拿出一封奏疏,说是辽东在打仗,正是花钱的时候,国库哪有闲钱拿出来选什么秀女,此时先缓一缓。

这也倒不完全是缓兵之计,辽东的确正在打仗。

从隆庆五年开始,蒙古土蛮军和朵颜兀鲁思罕多次进犯辽东重镇,总兵李成梁率部众先后将其击退。

去年,女真人奈儿秃率领部众投降明军,数月前,建州女真首领王杲的部下来力红,追捕奈儿秃等人,后者又被明军所救。

于是,王杲便在抚顺马市诱杀当地守备裴承祖和把总刘承奕,以及手下数人。

当时,李成梁就向朝廷上报了此时,内阁当即决定断绝贡市。

李成梁上疏奏请征讨王杲,这件事内阁和兵部仍在商议中,打仗毕竟需要花银子,去年才花了两百万辆,搞定九丝城叛乱。朝廷和百姓还没喘口气,建州女真又来了。

打还是不打,朝会上,大臣们争论不休。

朝廷已经决定断绝抚顺贡市,这对女真人来说,也是一种惩罚,没必要非得征讨王杲。

李成梁想打,那是因为他贪图战功。

朱翊钧一贯主战,在国防问题上,忍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个教训从倭寇到蒙古已经验证过许多次。

但他心里也清楚,休养生息,减少战争,大力发展经济,稳固边防,才是良性发展。

战乱越多,花钱越多,财政赤字,增收赋税,百姓越苦,边防吃紧,蒙古人、女真人就越是频繁进犯,恶性循环。

正在朝廷犹豫不决的时候,王杲又开始搞事情。

上个月,王杲以部众遭困为由,勾结纠集鞑靼土默特、泰宁等蒙古诸部落,本月初大举进犯辽阳和沈阳。

女真人勾结蒙古人一起进犯大明,这朱翊钧忍不了,当即下旨,命辽东总兵李成梁领兵征讨。

朱翊钧和张居正商讨此事:“王杲,这听起来像是个汉人的名字,为何他又是建州女真的首领。”

张居正说道:“陛下有所不知,王杲女真名阿突罕,父亲死后,由海西女真首领王台收养,巡抚辽东的御史见他聪明机灵,遂带到抚顺,并给他起汉名王杲。”

“王杲勤奋好学,很快就通晓汉语,还精通日者术,能推五星如神,且好为马法。”

日者术是指观测天象,推算日子,好为马法是只精通兵法。

看来这个王杲很不简单。

朱翊钧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王杲踞居马尔墩和古勒山一带,掌管百里水渡。纠集部众,向来往商民勒索渡资,夺取敕书,收买皮张土货,兴造船只,训练兵丁。”

“很快,他就控制了通向辽东的水路,并联络建州女真各部,成为建州三卫的首领。”

将他带至抚顺悉心培养的那位御史早已经去世了,或许当初他的本意,只是见王杲聪明机灵,想要培养他,以此来牵制各女真部落。

这听起来就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蛮夷之地,千万年来,以游牧、打猎和捕鱼为生,不读圣贤书,不知礼乐,不受教化,抢夺资源早已刻入了他们骨髓。你对他好,他非但不会感恩,还想把你拥有的好东西全都抢过来。

朱翊钧站起来,绕过御案,在文华殿里踱步,最后,走到窗前,望向窗外湛蓝的晴空。

张居正就走到他的身后,安静的陪他站了片刻,又问道:“陛下,在想什么?”

朱翊钧说道:“我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异族首领总想着造反。”

“有些人,比如俺答,他只想要颗糖,给他颗糖他就能跪在你面前称臣。”

“而有的人,他就是欠揍,打得他爬不起来,他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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