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渐不解地侧过身,“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身后有块胎记?”
洛以渐自然知道,但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是,从小便有。”
陆西烛的嗓子有些干涩,他细细描摹着洛以渐的脸,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莫衡的身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
30340;印记,曾经他还趴在他背上调侃过,说以后转世恐怕就要靠这块胎记来认人了。
当时只是说笑,却没想到有一日竟会变成现实。
陆西烛从来都没有在洛以渐身上寻找过莫衡的痕迹,洛以渐就是洛以渐,是他这一世爱上的人,这点他分得很明白。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又告诉他,洛以渐或许就是莫衡的转世。
陆西烛忍不住紧紧地抱住洛以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何其有幸啊……
洛以渐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只是温柔地紧紧地将陆西烛抱进怀里。
琉仙宫
疏远了雪暮云,洛斯年愈发颓废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根本低不下头去求陆西烛回头。
他只能一遍遍地回忆着两人甜蜜的过往,让美好的曾经消磨些许心中难耐的痛苦。
一位仙娥将新拿的酒壶送上,小心翼翼地为仙尊满上一杯酒。
洛斯年双眼满是红血丝,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倒,却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眯起眼,宛如发现敌袭的雕,双眸锋利如刃地扫向低着头的仙娥。
酒里有毒,还是他熟悉的“荒日”。
“荒日”的毒性并不强烈,却会日积月累地侵蚀人的意识,长久服食,便会成为毒中血主人的傀儡。
曾经一些逆贼便妄图用这种手段来掌控他,却没想到竟还有人不死心。
他猛地将杯子摔碎,刺耳的响声吓得仙娥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刚刚的歌舞也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都紧张了起来。
洛斯年捏住仙娥纤细的脖子,将她的头抬起来。
“谁派你来的?”
仙娥茫然地摇摇头,完全不知道洛斯年在说什么。
洛斯年眼中闪过深思,放开了她,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羊羔罢了。
“来人,把镇司仙官叫过来!”
有仙尊压阵,这次调查并没有持续太久。镇司仙官顺着线索一点点地把线扯了出来,然而最后所指之人却让他犯了难。
洛斯年把玩着手中的“子衿”,冰冷的眉眼中带着刺刀般的寒光,凌厉而不近人情。
“如何?”
镇司仙官犹豫了片刻,“已有了眉目。”
“那为何如此迟疑?”
洛斯年眯起眼睛,能让仙官如此犹疑,说明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难道是……西烛?
洛斯年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刚刚的盛气凌人宛如被戳破了的气囊,瞬间干瘪了下来。
他苦笑地勾起嘴角,如果是他,那还真是令人为难啊……
洛斯年无力地靠在榻上,将手中的“子衿”扣在胸口,任那冰凉之意渗透衣服进入心口。
“说吧,我承受得起。”
镇司仙官这才咬牙吐口:“是雪暮云,雪公子。不仅此次对仙尊下毒,白莲仙子中毒和他自己中毒诬陷白莲仙子这两次均是他动的手脚。”
叮咚一声脆响,洛斯年手中的“子衿”落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坐直了身体,只觉得刚刚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又显
得有些不太真实。
“你……再说一遍。”
镇司仙官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
整个大殿是可怕的寂静,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沉默到极致的平静。
“贱人!”
洛斯年双目通红,一脚踢翻了矮桌,摆放的砚台笔墨撒落一地。宽大的袖袍晃动出激烈的弧度,一如他无法抑制的心。
他弯下腰,将“子衿”捡了起来。
“子衿”的冰冷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刚刚如涨潮般涌上来的怒火转化为冰冷如寒霜的锐利。
“将雪暮云关入虚影狱,听候发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