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海风中,他的身上,依旧是那冷冽清澈的广藿香同鸢尾根的气息,在热带赤诚炙热的空气中,带来些微的凉意。
他的唇原本冰冷,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迸发出难以言说的热意。
分明光影中,他的侧脸拉出一道锋利弧度,狭长凤眸联丽明亮,修长手臂紧紧环在她纤细如同春柳一般柔软的腰肢上,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沉迷的热吻。可孔如琢却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可是在公开场合!哪怕是在国外,万一被人偷拍到了发到网上,不知要引起多少轩然大波!
孔如琢下意识抬手,想要给他一耳光。
可蒲又崇轻而易举地攥住她的手腕,轻轻向后一折,手指趁势同她十指交扣,抵在了她的腰窝之上。
他的力气太大,孔如琢挣扎不开,反倒被蒲又崇吻得双靥飞红。
耳边响起零零落落的掌声,是刚刚围观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鼓起掌来。
在众人的掌声中,蒲又崇将孔如琢放开,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Cherie,被我抓住,就跑不掉了。”
他说法语时,又是同说中文截然不同的感觉,似是将单词含在齿颊边,漫不经心地一个个吐露出来,温热地弥漫过耳后娇嫩敏感的肌肤。
耳根处又酥又痒,孔如琢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余光看到酒吧大门处,刚刚那些穿着制服到处搜索的人也走了进来,便只是沉着脸道: “你来干什么?”
“来接你回家。”蒲又崇扫了一眼手握着地契的酒吧老板,漫不经心道, "吵架而已,就打算找个人顶替我的位置了?"
身后,穿制服的人已经走了过来,问询他们: “你们是中国人?”
蒲又崇没说话,孔如琢视线在蒲又崇脸上凝了一瞬,又去看穿制服那两人。稍一思忖,便挽住蒲又崇的手臂微笑道: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们两个是一起的?"
“这是外子,我们是夫妻。”孔如琢取出证件, “我们就住在岛上的金井酒店。”金井酒店作为岛上唯一的七星级酒店,向来只接待资产超过千万的贵宾。
穿制服
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露出笑容: “我们在找单独行动的中国男性。你能证明,你和这位先生是夫妻吗?"
闻言,孔如琢不悦道: “我们是不是夫妻,为什么要向你们证明?”
她原本和颜悦色,笑容明媚温柔,突然蹙起眉来,一双秀丽桃花眼眸眼尾挑起,似是牡丹含露,
美艳不可方物,美色如刀,周身气度竟令人不敢逼视。
又因她登岛时办理的是A类手续——同样也只为贵宾所开放。
穿制服的两人竟然不敢对她做些什么,只能赔笑道: “也是职责所在,请您谅解一二。”孔如琢只冷笑一声: “我只知道,我是被请来你们这里。现在却拿我当嫌犯审查?”两人闻声,一时讷讷不敢言,却也不敢放孔如琢同蒲又崇离开。
孔如琢一副欲要发火的模样,翻个白眼,将手机举到两人面前。"这是我们俩的婚纱照,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照片上,孔如琢乌发雪肤,在鲜花簇拥下,身着婚纱,同蒲又崇并肩而立,两张同样好看的面上,都只含着淡淡笑容。
两人对着手机屏幕仔细辨认,确认孔如琢同蒲又崇确实是夫妻,这才点头哈腰道: “抱歉抱歉,是我们打扰了二位的雅兴,这就走。"
令美群岛至今仍是世袭罔替的国王统治,A类贵宾更是可以类比本地的贵族,哪怕是为国王做事的两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孔如琢面色倨傲,下颌微扬地收起手机,神色淡淡地注视着两人出了门。这才转头看了蒲又崇一眼。
他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孔如琢忍不住踩了他一脚,他这才看了过来,向着她微微一笑,柔声道:"Chérie,怎么了?"
真能装啊。
孔如琢在心里翻个白眼,语调淡淡道: “我出门没带钱,你替我把账结了。”
沙拉还没送来,桌上只有店主赠送的那一杯鸡尾酒。可店主明摆着是想泡她,现在她琵琶别抱,当然不能占这么一点小便宜。
蒲又崇没动。
孔如琢挑了挑眉: "怎么,连杯酒都不舍得替你的‘亲爱的’出?"
蒲又崇这才说: “我也没
带钱。”
她说没带,他就也没带是吧?孔如琢说: “你这借口找的很有意思。没带的话,就留在这里刷盘子吧。”
话毕,看也不看蒲又崇,转身向外走去。
蒲又崇凝视着她的背影。
店主则狐疑地看着他。
这么一个出门不带钱的小白脸,居然能抱得美人归?
“先生,这杯酒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如果是那位小姐,我分文不取,可如果是她的丈夫,我就要按照正常市价收费了。"
这话说得,倒像是在质疑蒲又崇。
蒲又崇闻言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店主挑衅的表情。旋即嗤笑一声,解下袖上别着的一只铂金贝母袖扣,随手丢在桌上。
袖扣在桌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孔如琢不在,蒲又崇的表情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懒倦冷淡: “单凭一家酒吧,就想换她的名字?"
狭长眼眸微抬,蒲又崇似笑非笑望向面前金发碧眼的男人,明明满目都是闲散风流,偏偏一瞬间涌出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贫瘠的泥地,可供不起娇贵的东方玫瑰。”
金井酒店顶层皇家套房。作为令美群岛上最高的建筑,金井酒店一共一百六十八层,顶层只为皇家及少数人群开放。
坐着专属电梯上楼后,孔如琢先走入房间。落地窗上映出身后跟着的蒲又崇的影子,孔如琢转身,抬手要给他一耳光。
蒲又崇微微侧头,仍像是在酒吧时那样,轻描淡写地握住她的手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