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叫我,他都快哭了,你会不会带小孩啊?]
……更像了。
安室透怔松片刻,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飞快带齐东西,把门一锁,追了上去。
[你就不会追上来么?]
是暗示,让他加快追人的进度。
懂了。
反正两人之间几乎都已经挑明了,干脆越过告白,直接求婚吧?
*
鹤见述跑累了,坐在河堤边,和哈罗一起围观安室透的晨练。
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蛙跳,马步冲拳和前踢等武术格斗动作各五十次。
如果这都还算好,鹤见述觉得最窒息的是安室透会把自己吊在高高的桥上做一百个引体向上。
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要是力气不足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坠入河流……
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安室透反复保证自己不会出事,这么多年都是这样锻炼的,还能培养危机意识。
鹤见述还是觉得很离谱。
他用言灵给人加了好几层buff,才勉强安心。
现在,金发男人在那边挥汗如雨,鹤见述一边喝着小水壶里的温水,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时刻准备上前递给安室透。
“哈罗,我想了想,越想越亏。”
鹤见述在自言自语,哈罗就蹲坐在他的脚边傻笑。
“我都没有享受到人形抱枕的福利,可透哥还是每天抓我起来晨跑。这样,我不是亏了吗?”
鹤见述叹气:“而且习惯了透哥的抱抱和哄睡,没有他,我昨晚是真的没睡好。哈罗,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呀
?”
哈罗不知道,哈罗想不通,哈罗选择萌混过关。
“汪汪!”(我不懂。)
鹤见述:“我都这么努力早起晨跑了,再努力一把,一定也能习惯透哥裸.睡的。哈罗,你觉得呢?”
哈罗只听懂了努力和晨跑两个词,还以为他在说以后要像今天一样努力起床,带他出来玩。
连忙鼓励道:“汪汪!”(加油,你可以!)
鹤见述的金眸一亮:“对吧?我也觉得我可以的。透哥还夸我有毅力来着,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吃亏吃一半。”
哈罗茫然附和:“汪!”(你说得对。)
鹤见述满意道:“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就去夜袭,你要帮我保密哦。”
少年举起狗勾的爪爪肉垫,和它击了个掌。
安室透压根不知道他的儿子和老婆瞒着他做了什么决定。
当夜零点,月色皎洁迷人。
安室透难得很早就处理完工作,正准备上床休息,房门外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阿鹤早就睡了,是谁在外面?
小偷,还是……
男人目光一凛,迅速躺回床上,闭着眼,调整呼吸假装睡熟。被子掩盖下的肌肉紧绷着,手掌握拳,随时准备动手。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走廊的光从缝隙迫不及待地挤入室内。
一道影子被灯光拉长,投射在地上。
来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大气都不敢喘。
安室透听了几秒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呼吸声,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
他有些无奈。
笨猫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等呼吸声接近,安室透趁其不备,猛地睁开眼。
鹤见述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了个正着,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少年心虚地抬了抬手,弱弱道:“零哥,你还没睡呀……?”
安室透问他:“大晚上不睡觉,偷跑来我房里干什么?”
鹤见述:“我来找你一起睡……”
安室透提醒:“我会裸.睡,全.裸。”
鹤见述被噎住,但他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梗着脖子道:“裸.睡就裸.睡,我准备好了!”
安室透有一瞬间快疯掉了。
这只猫咪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准备?准备什么?
看他的裸体?还是跟他的身体零距离甚至负距离接触?!
鹤见述见男人呆住了,咬了咬牙,猛地上手掀了安室透的被子。
“不就是不穿裤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诶?”
这次顺到鹤见述愣住了。
“零哥,你没有不穿裤子啊,这不是穿着衣服么。”鹤见述狐疑道:“你在骗我?”
安室透:“……”
要不是你来早一步,我就已经脱掉了。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裸.
体,知道吗!
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
不不不不能遗憾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很容易不清醒,充斥着某种颜色的废料。
安室透觉得有些不妙,迅速爬起来,提溜着猫猫的后衣领,把人扔出了房间。
“回你自己的卧室去。”安室透哑声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鹤见述呆了片刻,眼圈迅速红了。
他大力地敲了敲房门,喊道:“你是不是骗我,否则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怎么能把我赶出门?!”
听到少年话音中带着的一点哭腔,安室透扶了扶额,迅速把门重新打开。
“怎么还哭了?”他无奈道。
鹤见述倔强地仰头看着他,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哽咽道:“我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你的怪癖了……你却……呜,你怎么能骗我还凶我?”
少年的眼尾飞红,泪珠从面颊滑落。
要命。
为什么连哭都这么好看。
安室透越发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正常了。
他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跟你一起睡吗?”
鹤见述:“为什么?”
总不能是不喜欢他了吧。
他没说出口,但金眸中明晃晃地写着这句话。
安室透气笑了,怎么还怀疑起他的心意。
他一把将人抄起腿弯抱起。
鹤见述惊呼一声。
金发男人抱着他,转身进了房间,脚后跟一碰,门自动合上。
楼梯口,听见鹤见述的哭声,猜拳失败被推上来的松田阵平转身下楼。
“小情侣闹别扭,没事。”松田阵平面无表情,“我去过了,下次再有这种事,轮到你们俩猜拳。”
房间内。
安室透抱鹤见述的动作透着一股急躁,最后将他放在床铺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少年怀里的枕头被抽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鹤见述呆呆的,一时之间连哭都忘记了。
安室透俯身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贴的极近。鹤见述原本早就适应了这种近距离的贴贴,此刻却很不自在。
气氛好怪。
零哥又要亲他么?
亲也不会原谅他的。
“零哥,你要干嘛?”鹤见述移开视线,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安室透闷哼一声。
鹤见述自己都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眼睁睁看着男人望着他的眼神越发深邃,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鹤见述感受到了金发男人的那处地方的变化,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
“知道晨勃,那阿鹤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反应代表什么?”安室透的声音沉沉。
鹤见述的脑子快要停转了,磕磕巴巴:“知、知道一点。”
“知道就好。这就是我不敢抱你睡觉的原因,裸睡也是
真的,今天是你来得早,我压根还没睡。”
鹤见述总算知道自己冤枉了安室透,低声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克制不住自己。但无论如何,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安室透又问道:“怕吗?”
鹤见述一动不敢动,像被大灰狼压在身下的小娇猫,瑟瑟发抖。
安室透伸手拂过少年的额发,胳膊肘撑着床垫,与少年隔开了一段距离。
“别怕。”安室透的嗓音依旧很哑,但很温柔:“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过界的。”
他咬了咬牙,从鹤见述的身上离开。
男人坐在床尾,背对鹤见述,沉声道:“阿鹤,快回去睡觉吧。晚安。”
鹤见述从床铺上坐起:“……那你呢?”
安室透闭了闭眼,怎么还关心他,快点跑啊。
“我自己会处理的。”
鹤见述不敢问他是怎么处理的,小心翼翼地爬下床。
在离开房间前,鹤见述犹豫片刻,突然去而复返,冲到了金发男人的面前。
他响亮地亲了一口男人的脸颊,鼓起勇气道:“我再说一次,只要是你,我什么都不怕。”
“这是晚安吻!晚安!”
说完,少年转身就逃,跑得比兔子还快。
安室透反应过来时猛地伸手,想要挽留,却抓了个空。
他没有追出去,而是苦笑着坐在原地。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太糟糕了。
……真的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