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记得这个佣人是专负责接引客人的,工作地方自然是大这一侧。津岛温树很少离开津岛宅,一般都呆在屋子里,佣人自然没么机会到津岛温树。
而他们的位父亲——津岛家的家主则截然不同,津岛家主在外面有众多情『妇』,每午要去东边看这个,下午去西边看个,晚偶尔会回来过夜。
而他的进出,肯定要通过大。
所以面前的这个佣人肯定是知道津岛家主行踪的。
佣人果真知道。
她停下脚步,认真地想想:“……家主大人早刚刚出,现在不在家。”
她看着太宰治,抿抿唇,犹豫下。
“其实现在家主都不管事,”佣人说,“如果您有么事情,找大少爷肯定行的……您不如等大少爷过来?”
“无论您有么麻烦,大少爷肯定都能解决的。”
太宰治觉得有笑。
津岛温树在津岛家的佣人们心中的地位竟然经这么高吗?他就是随便提一句津岛家主而,这佣人就不乐听?
……他当然知道津岛温树能解决他的麻烦。
毕竟太宰治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津岛温树自己。
可问题是,太宰治现在敢去找津岛温树吗?
太宰治现在,敢去找当年个对他永远温温和和地笑、站在原地等他回家的青年吗?
离家许久的旅人在家口会不住地徘徊,都会近乡情怯。现在当年的津岛温树就呆在离太宰治不远的地方,太宰治甚至能够很准确地知道津岛温树现在会做么。
——但太宰治就是没有办生出勇气去触碰。
在亲眼目睹津岛温树的过去后,太宰治根本就无想象,津岛温树到底是以么样的心情,会对他一直『露』出样温和的笑容。
……他到底在想么呢?
他们间的距离曾经是如此接近,可是过这么多年回一看,他发现。
他们间的距离原来是如此遥远。
-
另一边。
“冒昧问一下,您前是认识弗洛里安吗?”津岛温树的亲切态度给爱丽丝菲尔一点信心,毕竟青年看去实在太过相处,“您对他的态度有一点……”
特殊?
爱丽丝菲尔愣愣。
可是这称不特殊吧。
毕竟津岛温树只不过是给弗洛里安亲自去拿一罐可乐而,后面他么都没做,仿佛对弗洛里安的照顾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爱丽丝菲尔觉得还是自己想多:“抱歉,我失礼。”
……自从她失去过弗洛里安后,就对弗洛里安的事情特心。而且弗洛里安的『性』格,也让她根本没做到不在。
“不,是我冒犯,”津岛温树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我前很少会到像他这样人而,刚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我的弟弟。”
弗洛里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的年龄比你还要大!
他不是弟弟!
吉尔伽美挑挑眉,说他进屋子以来的第一句话:“弗洛里安和你个弟弟没有任何相似处吧?”
确实,不管如何,弗洛里安浑身下,从五官到『性』格到爱,都和太宰治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他当然和修治不像。”
津岛温树不会眼瞎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弟弟是么样子的都分不清楚。
“我只是……”他没有和陌生人推心置腹的习惯,手指摩挲着杯子的手,“很少到像他这样的孩子,偶尔会羡慕一下。”
羡慕?
弗洛里安有么羡慕的?
卫宫切嗣敏锐地发现太宰治就是津岛温树这个心思沉重的人的软肋,他决定就从这方面来下手。
“你不奇你弟弟经历么事吗?”卫宫切嗣回忆一下自己所查到的津岛温树的过去,“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交着么样的朋友?生活有么烦恼?”
卫宫切嗣顿一下,还是补充道。
“……他的未来有没有你的存在?”
沉默一会儿,津岛温树的脸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津岛温树很平淡地说:“只要他现在过得就可以。”
“他的未来不会有我的存在,”津岛温树还是很平静地说这句话,指出这个事实——太宰治成长的十年里,确确实实不会再有津岛温树这个人,“他可能会经历诸多风雨,但他最终长成一个很棒的人。”
他这副模样让卫宫切嗣睁大眼睛。
……津岛温树简直就是在暗示,自己会在不久后迎来死亡。太宰治的经历,其实在横滨根本就不是么秘密,毕竟他的手实在沾太多血。卫宫切嗣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查到这一点。尽管在发生样的事情过后,太宰治最后还是选择加入武装侦探社。
“我是说,”卫宫切嗣试图通过太宰治来打开津岛温树的心扉,“如果他经历一非常糟糕的事情呢?”
他确实不知道津岛温树想让太宰治成为一个么样的人。
但看看这个屋子的布置吧,和血腥暴力毫无关系。津岛温树既然会给太宰治装修这样的房间,总不可能会期盼着他成为一名mafia吧?
“有多糟糕?”津岛温树眼里含着笑,“他经常和我说,‘活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无聊。我想,活下去对他来说,就经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吧?”
卫宫切嗣不是太宰治,当然没有办比较。
他竭尽全力去揣摩当时津岛温树死亡的时候,太宰治究竟会是怎么想的……但是太宰治实在不是个正常人,这个问题有为难他。
“对他而言的话,”弗洛里安开口,“比活下去糟糕的事情,应该是只能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吧?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都很绝望。”
弗洛里安定定地看着津岛温树:“我不明白——你明明最在的就是他,为么会舍得离开他?”
“他确实是我最在的人。”
津岛温树并不吝啬地承认这一点。
弗洛里安又问:“你为么会选择离开他?你很解他,你知道他会怎样做的。”
他想想,补充一句:“就和你说的一样,他是你的弟弟。”
“……我不明白,”弗洛里安有点『迷』茫,“明明爱一个人,就应该是不想和他分开的。”
津岛温树回答:“你说的没错。”
“……所以为么会离开他?”
“没有‘为么’,没有原因,”津岛温树说,“只是我想在这里结束,我就这么去做。一切都没有么复杂,至于今后,他的人生是他的,和我没有关系。”
弗洛里安:“他因为你的离开而……痛苦,你也不在吗?”
“我想死人应该不会有自我识的吧?”津岛温树开个小小的玩笑,“我不是个人,这辈子是不堂,我只能下地狱,听说到地狱的人为赎罪,要成成日地工作。”
“到个时候我应该没有么时间去想他——如果一定要说么的话,就是期盼他以后不要来地狱和我当同事,因为我估计地狱的工作很苦。”
“至于的……我很抱歉,但这是我的选择。”
津岛温树对弗洛里安似乎有特的优待:“你还想问我么问题吗?”
弗洛里安喝一大口可乐。
他老老实实地说:“……没有。我觉得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有一,我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么我就祝福你,”津岛温树看眼墙的时钟,“你永远都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永远都不用离开你所爱的人。”
弗洛里安:“……我经离开过。”
津岛温树有点惊讶,随即又笑:“不过你还是回来。如果我离开后,有再回来的机会——”
他没说下去,看起来有苦恼。
“应该不会有这种机会的,”津岛温树喃喃,“下地狱的人,哪里会有这么的待遇,我想这么多做么?”
弗洛里安:“你现在为么不想想看?”
毕竟他们都知道,津岛温树确确实实地经回来。
“因为我的胆子也不太大,”津岛温树叹口气,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有点太多,“在这点,我和修治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我不知道我还会怎样选择。”
-
另一边。
太宰治盯着自己手的日记出神。
在这个梦里,这本日记竟然也被他一起带进来。
尽管这本日记经被他包很多年的书皮,为防止损坏——但太宰治还是很清晰地记得这本日记在自己房间里出现时候的模样。
当年津岛修治得到津岛温树的死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下藏着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和前看到的一幕——小少爷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幻想写着日记的模样重合。
所以这本日记……
其实就是津岛温树五岁前的日记。
小时候的孩子手腕力量不够,就算再怎么赋异禀都没有办写出看的字。小孩子的思维也是马行空,就算让津岛温树自己来看,恐怕都很难辨认出自己当年究竟写么东西。
……所以太宰治根本就认不出来面写么。
津岛温树又是出于么心情,会将这本太宰治根本都看不懂的日记交给他呢?
这本日记的内容经不是么重要,在目睹过津岛温树的过往后,这对太宰治来说并不难猜。第一页是一张纸,面画三个圈圈和一奇奇怪怪还扭曲的线条——不得不说津岛温树的画工实在差劲,看来就算是他,也不是么事情都擅长的。
太宰治推测,这大概就是津岛温树小时候画的一家三口。
爸爸、妈妈,还有他。
他伸出手,抚『摸』着日记被撕去纸张后留下来的痕迹。这里本该还有很多页,但都在个夜晚被小少爷自己亲手毁掉,只剩下这么一页。
后便是一简简单单的日常。
抬写着扭扭曲曲的日期——是太宰治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字符。接下来的内容,太宰治还是看不懂,但是他可以继续猜测,比如今给妈妈摘一枝花,但是没有出现在妈妈的面前,希望妈妈会喜欢自己的花,不能告诉妈妈这朵花是他摘的;再比如,今还是没有到爸爸,不知道爸爸么时候会有空,他有地学习完所有的课程,等有一爸爸来看他,他就骄傲地自己的满分成绩单递给爸爸看,到时候爸爸会不会表扬自己?
日记并不厚,页数也不多。
可以让津岛温树幻想的时间也不长。
太宰治忽然识到。
他手中的这本日记,寄托着津岛温树最开始的幻想,是津岛温树最开始的梦。
只可惜,这个梦没有实现的机会。
……等等?
没有实现的梦?
……所以津岛温树将这本日记留给津岛修治。
津岛温树的人生,在五岁的个夜晚后就从此结束,一片荒芜,从此再没有梦。但他遇津岛修治——他的弟弟,和他一样聪明,一样敏锐,一样看透人心,一样胆小的人。津岛修治的人生远远没有结束,还有许多可能『性』。
所以津岛温树将自己的梦送给津岛修治。
在本该荒芜的道路,偏偏他远远地看有一朵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