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消息的花秋月并不意外,她不就是因为得到了这消息才匆忙回来吗?只不过即便是早就知道了这消息,此刻也仍旧让她感到气闷不顺。
尤其是说这话的人还是一直跟她不怎么对付的辛嬷嬷,花秋月顿时更加没好气的,“你们就是这么看着少族长的?!一个个的都是要反了天的是吧?”
跪在地上的辛嬷嬷还能说什么?现在只恨不得削弱自己存在感。她原本是族长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是当辛南煜在几个月前忽然病倒,直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后,她一下就没了依靠,在对上花秋月时,更是比从前还低了一头。
花秋月骂完发泄了一通后,转过身,在走到辛婉旋跪的地方时,直接踹了后者一脚,这才冷声道:“都给我跟上!去鹿家把少族长接回来!”
这话说完后,花秋月便脚步匆匆朝着门口而去。
即便是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是非去鹿家一趟不可。一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鹿雨金那小贱人,花秋月心里就膈应得不行。
这一次出去,花秋月身边跟着的人就多了不少。除了花家的护卫,自然还有辛家的人。
辛嬉嬉虽然奈何不了花秋月,但是想要无声地将奚十里和秋起排挤开去,还是轻而易举。
很快,奚十里和秋起两人就被挤开,落在了队伍后面。
奚十里脸上没什么神情变化,她能看出来那位被花秋月厌弃的辛嬷嬷,比这位族长夫人有脑子多了。现在被支开,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总比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做事来得方便。
“二姐看见了人吗?”奚十里低声问。
秋起知道她说的是万佛宗的人,“没有。”秋起刚说完,话音一顿,目光则是朝着岸上一间河神庙看了去。在天海外里,像是这样的河神庙可不少。她是感觉到在河神庙里有灵力的涌动,但也只是片刻间,秋起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想多看两眼时,身下乘坐的这艘冰船已经飞速离开,那间小小的河神庙也瞬间不见了影子。
再转下两个河道口时,就到了鹿家的地界。
刚上岸,奚十里和秋起就意识到了不对。
原本还站在自己守卫的位置的那些鹿家的护卫,当在看见花秋月带着人从冰船上下来时,纷纷朝着她们围了起来。
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蒲娘见状,率先出声: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见了夫人还不跪下?”
可是这声厉喝,落在眼前这一群将她们围起来的鹿家的人耳中,似乎并不足以畏惧。那些手中拿着大刀的护卫,没有因为蒲娘这话后退一步。
“哈哈,原来是花夫人大驾光临。”就在此刻,一道年轻的男音在人群后响起。下一刻,那些原本将花秋月一行人围得严严实实的鹿家的护卫,让出了一条路,说话的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花秋月一见来人,便皱了皱眉,"鹿迩。"
被叫做鹿迩的年轻男人脸上还带着笑,"不知现在花夫人来我鹿家的地盘,所为何事?"
蒲娘受不了跟前的年轻男人对着自家夫人这般无礼,呵斥道:"我家夫人想去什么地方就能去什么地方,整个天海外,都属于辛家,什么时候夫人来你们鹿家,还需要理由?”
鹿迩脸上还挂着笑,只不过眼睛里的神色一片冰冷。
“哦,是吗?”他轻轻开口说,但是下一刻,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像是横空出世的一道冰棱,直直地朝着蒲娘的咽喉射去,下一刻,蒲娘似乎就要身首异处。
也是在这瞬间,原本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奚十里,却成了反应最快的那一个。
她没有看清楚前面那看起来长相明柔的男子究竟是怎么出手,但对于周围的清气的波动,奚十里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分的流动。所以,但鹿迩有动作时,奚十里也已经出手。
她身后内河的水在瞬间浮出,变成一面冰墙,冻结在蒲娘跟前。
那些差点就要刺穿蒲娘咽喉的冰棱,纷纷撞击在冰墙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撞得粉碎,纷纷落了下去。
这一幕几乎是发生在火光之间,当奚十里的冰墙撤下去时,蒲娘后背已是冷汗涔。
就差一点,她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
花秋月勃然大怒,盯着跟前的鹿迩厉声质问:“鹿迩,你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跟在花秋月身后的那些护卫们也都纷纷拔出了身边的武器,跟眼前这些鹿家人对上。这场面,看起来一触即发。
蒲娘则是回头朝着奚十里和秋起的方向看了一眼,昨日花九将这兄妹四人带过来时,她并没有想过要这些护院的身手有多好。像
是眼下这样的情况,能找到新的护院都已经很不容易,哪里还能要求身手?
但现在,蒲娘亲自感受过奚十里的身手后,眼里不由划过一丝惊赞。
能招收到这样的女护院,她不由想着先前自己说的话。若是只留在夫人身边做个洒扫的婢女,真是屈才了。她现在已经开始琢磨起来等回去后,是不是要将奚十里和秋起两人直接调到夫人身边,做个贴身护卫什么的。
蒲娘在关注着奚十里,同样的,现在鹿迩也在看着奚十里。
他没想到自己对付蒲娘时,竟然还有人能伸手拦住自己的冰棱,而且看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片子。
鹿迩眼神带着冰冷,随后又染上了几分玩味。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居然还敢拦住自己?
不过当耳边传来花秋月的声音时,鹿迩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奚十里身上收了回来。
“不做什么,只是我这个人,最是不喜欢主子在说话时,有不长眼的下人插嘴。”鹿迩说话时,眼风扫过了蒲娘,带着冷光。
花秋月指着周围那些对着她们这一群人拔刀相向的鹿家护卫,"那他们呢?"
鹿迩轻笑一声,哪怕现在是面对着花秋月的质问,他也没有慌张,更别说让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放下武器,那样子看起来,分明就是没有将花秋月放在眼里,当然也更加没有将对方带来的人放在眼里。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鹿迩笑着回到花秋月的话,"花夫人带着身后这么多人,赶来我鹿家的地盘,我还以为是要出什么事,当然不得不抵抗一番。毕竟,现在族长他老人家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花夫人看我们鹿家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趁着族长昏迷,万一花夫人想要对我姑母不利,我们鹿家的人只好严阵以待,不然日后等族长苏醒,我姑母人却不在了,我们鹿家也没办法跟族长交代啊。所以现在,还请花夫人多多担待理解。”
鹿迩口中的姑母,便是鹿雨金。他如今是鹿家的少主,整个鹿家上下,自然是他说了算。
花秋月没想到自己都还没有见到鹿雨金,居然就被鹿家这小子倒打一耙。什么趁着辛南煜没有醒来,自己就要谋害鹿雨金?
她要是有这本事,至于这么多年来,都被鹿雨金这小贱人压一头吗?顿时花秋月脸上的表情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