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1 / 2)

司悯没有开口,司空阑也不言。漫长的沉默似乎是在比拼谁的耐心。

但最终司悯冷静地反问道: "这很重要吗?即使我说了什么,那位女士又能做什么呢?——即使她愿意承担额外的压力,你会同意吗?"

他并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语气,甚至也没有任何的怨怼,只是很平静问道。

"的确不重要……但也许我会同意。"司空阑也很自然道。但转移监护权这种事情已经说过了很多遍,在这之前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定。

司悯还是看着他,眼神并不清澈也并不锐利,透着一种莫名的空洞。过了一会儿他才好像慢半拍一样点点头: “哦。”

表示他知道了——但没有任何态度。司空阑沉默的时候,有一种舔后槽牙的冲动。

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人在他面前有过这种极致敷衍的表现了。更可恶的是司悯既不怀疑也不反驳,没有任何好奇心的样子就像是一团空气,好像不论怎么对待他都会得到一样的反应。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至少曾经留在他眼眶上的伤痕能证明,这孩子摸着扎手,和温和宁静毫无关系。

倒像是他的孩子。

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司空阑也随便坐在草地上,周围早就被清场,巨大的压迫感让任何人都不敢接近外围,

"宫炀和你说过他的治疗方案吗?"

司悯顿了一下, "没有。"他清醒的时间很短,宫炀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

"你一直都知道你的精神域的情况,也知道你不是没有精神力。"这甚至不是一个问句。

司悯警惕地望过来,下意识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他那些引而不发的锋芒并不会令司空阑感到任何的威胁,高大的男人只是懒洋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小动物。

也许的确如此,即使他拼上性命,也没有办法杀掉眼前这个人。

"不用这么紧张。”司空阑道,"如果我想把你怎么样,你还能活到现在?——我只需要确认这件事情,你可以回答是或者不是。"

司悯低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是。”

他还是很警惕,像是时刻在酝酿着攻击一样,只是这样的反应也让他骤然鲜活灵动了起来,好像才真正的活着。

司空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环绕在帝国皇帝身上的气息永远是从容不迫万事尽在把握的,即使很熟悉他的人也看不出来他这个时候那一点莫名的纠结感——

他甚至想把司空辰抓回来问一问,司空辰到底是在怎么带孩子的,这小孩不是说一句顶一句的那种难搞,像他自己小时候他反而很擅长应对,抓起来打一顿就好了。

司悯看起来随时可能跳起来和他同归于尽,即使他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

"你想过——你是可能被治愈的吗?"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司空阑继续问道。

司悯还看着他,但好像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件事情,所以有了一点无法掩饰的惊讶。他诚实地回答: "没有。没有人能完全治慰精神域的伤势。"

这本来是一个共识才对。

"没有不可能。"司空阑直截了当说道, "只要你配合,你是可以被治愈的。"

他认真观察司悯的情绪,没有那么多震惊也没有忽然的喜形于色,更多的依然是始终如一的冷静,就像是情感和身体的抽离。

“真的吗?”这三个字出口司悯就知道自己不该问——在他面前的是从无虚言的帝国皇帝,司空阑没有必要骗他。

"是,只要你想活下去。"司空阑很有耐心地说道, "那么,你想活下去吗?"司悯只是停顿了一下, "当然了。"

“好了,那就这样吧。”司空阑随便地说道,好像他给出来的消息毫不重要,无关痛痒。"……你想要什么?"

"什么?"

司空阑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明白这个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并没有人这么询问过他。司悯补充了一下: "作为交换。"他好像是认认真真的。

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司空阑心中难免有一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但他下意识没有把那一点轻视流露出来,而是问道: “你能给什么?——说起来,你还欠着我一条命。”

>司悯并没有反驳, "是的,但如果你想要我死掉的话我不会答应。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这是一个很重很重的承诺,即使他看起来一无所有。

“这世界上没有我想要而自己得不到的。”然而司空阑轻飘飘道, "先欠着吧。"司悯闷闷地点了点头。

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的黑发垂了下来,其实还是不怎么听话。刚洗过所以异常蓬松。看得让人有一点手痒。

向来行动力很强的某人直接上手揉了一把。

其实手感不算那么好——但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一点司空澄的乐趣。"收点利息,并不过分吧?"司空阑面不改色道。

司悯的这种反应的确让司空阑感觉到神清气爽。

“宫炀还在调整他的计划,周期已经确定,军校那边我会给你请一年的长假,有校长在,没有什么问题。"